方向看去,老妇人早已不在原处,反而在山中上空,有一个洁白羽毛的山神正看着他。”
彧灵听得起劲,见柏蚕中断,催促道:“然后呢?那老妇人就是句虞山山神吧?”
“少年见此大惊,喊道,‘我叫源洁,你是谁?’
洁白山神并未回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少年源洁见此不语,他缓缓转头,直视着水晶石,晶莹剔透之形态他才真正看清。心中喜欢,想将此带回平衡族,即便只是摆着,毫无作用,他也毫不在意。
少年源洁即将要收回之时,洁白山神说道,‘世间秩序未定,始终难以太平。尊者年迈,继往者再来。你若将其拿走,便要承担荒界之责任。’
少年源洁哈哈笑道,‘拾界者管制,何来秩序不定之说?’
洁白山神并无回答,又说,‘能量石维持世间平衡,待其断裂,秩序重开。’
少年源洁又笑,觉得山神胡言。于是就要拿走玉石。一路顺畅,却在回归平衡族途中,偶遇精灵族顿羁,顿羁仓皇逃窜。后边追兵是光耀尊者之子,拾界曲王殿下。精灵族掌握生发能力,曲王欲夺,要顿羁就范。少年源洁路见不平,果敢与曲王对抗,原本法术修为远不如曲王的源洁却意外获胜。直到尊者得知此事,顿羁已经出逃,不知所踪。”
“原来是尊者先祖的事迹!”彧灵惊叹道,这些书写在书本中的内容,大多潦草的两三句描述完毕。听到柏蚕说起,仿佛就像身边发生的故事一样,“先前是晚辈失言,请大族长接着说。”
“为对抗拾界族的强劲,尊者设立平衡者族与之抗衡,任命源洁为平衡族族长。后因曲王之时,尊者散尽修为,设置能量不可转移之铁律,至今适用。弥留之际,尊者发现源洁经常携带着的水晶石,却意外能吸收和释放能量,游离于在铁律之外。句虞山山神下山,告知尊者能量石之秘密,尊者心中不愿此石尚存,留有后患。尊者修为已经散尽,年岁不多,无法将能量石毁灭,久久抑郁。山神不忍年迈尊者为此事忧心,便自断经脉,将能量石能量封印。并告诫源洁,此石承载着他此生所有的记忆,也将承载历代天下之主记忆。只是再开不得,一旦开启,秩序重开,天地重归混沌... ...”
彧灵深呼吸着,生怕打扰柏蚕的话,柏蚕却转头看向他,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知该说什么。”彧灵说道,“能量石算是开了吗?那,这天地... ...”
柏蚕没有回应,他看向冰封大地,久久叹息。
“族长,你为何选中我去传话?”
“你最合适。”柏蚕并无过多解释,他接着说道,“从今开始,你要抹去彧灵的身份,在银鸦族做一个普通人生活,你能做到吗?”
彧灵噗嗤一笑,觉得有些无稽,回道:“怎么抹去呢?”
“再也不是水川的公子,只是寂寂无名之人。你能做到吗?”柏蚕又问了一遍。
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彧灵本想打趣之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细细想来,作为贵系公子的自己,因为身份得到了什么呢?最明显的就是军功了,有人日日苦练争破脑袋,都没一个大族公子,大将军儿子的头衔来的响亮。
若要舍弃这层身份... ...“没了这层身份,我什么也不是。”彧灵苦笑道。
见柏蚕不言,彧灵又说:“正是如此,大族长才看得上我,是吧?”
柏蚕说道:“金墙高筑,水漫银鸦,迟早有一天,银鸦会被这洪水吞没。我们在和他一个人对抗,展开一个新的世界。”
彧灵沉浸在自己身份之中,心中郁闷,他说道:“我不是杏声和云横,他们关心荒界之事那是他们作为殿下应该的。我不是昊天战神和神女,他们是利益中心中的人。我跟在族长,跟在父亲身后,做一个雕塑也无人在意。奴会大族长若是不能说出一二让我信服,怕是这银鸦地界,我是半步也到不了。也没有能力做到大族长之事。”
彧灵低着头,等着挨骂,柏蚕呵呵笑道,“你小子蛮好,够坦诚。”
两人说着,关隘之上一个白色身影闪动。彧灵见此气息并不一般,却又像是遇见过,警惕起来。“什么人,给我出来!”
白色身影落在面前,随风摆动的衣裙,斗笠之下见不到的脸。
柏蚕笑道:“是兽界三殿下到了。此行,我便要你与他一同前往。”
“在下一文。奴会大族长安好?”
“不算太好。但是客套之话,我还是说句,我还安好罢了。”柏蚕开朗地笑起来。他们二人像是相熟,彧灵皱起眉头,他说道:“我记得你,你就是在杏声拿战神之战捣乱的那个人!”
“彧灵公子安好?”
一文的脸被白纱盖得严严实实,不见其笑与不笑,语句平淡。“不好!”彧灵吼道。
“大族长,他是兽界的,若是被荒主知道,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彧灵警惕着四处张望,想看看自己的父亲春流现在何处。
“不是捣乱,我是故意想让杏声失手杀了那个人。”一文说道。
彧灵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为什么?昊天战神与你什么仇?”
柏蚕只是看着两人,并无插话。彧灵索性再度往后退去,远远地,寒风怒号,他不得不大喊道:“我不管你和昊天战神什么仇怨,你别扯上我们水神族!我可不认识你!”
“荒主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我在荒界。即便是让他知晓我在临城关,你当真觉得他会灭了水神族?没了水神族的平衡族如何能和昊天战神相提并论,你真是把他想得太正义了。他只遵守对他有利的条理,对自己有意之事,视而不见罢了。”一文将他头上的斗笠摘下。
一张满身瘢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