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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临安是当今朝廷的‘行在’之所,也是如今的京师所在。
虽然论及规模不抵东京汴梁,但却是繁华似景景色宜人,倒也是个享乐的最佳之地。
烟花三月春风骄阳,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对于临安更是如此!
三年一度的春闱已然结束,东华门外唱名中榜者也已然花落各家。
三日前在垂拱殿上,孝宗赵昚皇帝见了今科的一甲前三名学子。
对于这三名天子门生,无论是样貌还是品学孝宗赵昚都很满意。
但是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新科榜眼与探花二人本是学子,却在大殿之上直言进谏。
自从太祖立下刑不上大夫,且言之无罪的先例之后,他是见惯了朝中大臣动不动就进谏的脾性。
孝宗赵昚是一个权力**很强的人,因此对于潘之所与沈金川二人的谏言,他心生一丝隐隐的排斥。
只是当众勉励了二人一番,便将其打发了下去。
这日午后散朝之后,孝宗赵眘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偶然间眉头微微皱起,自顾说道:“今科的榜眼与探花都是滁州人士?”
一旁的太监梁珂,是一个五十上下的花白老人,随即躬身回禀道:“回陛下的话,这二人俱是滁州人士,前三之中已得其二,这在滁州可是没有过的事情!”
“哦?看来滁州之地倒是文风鼎盛人才辈出啊!”
孝宗赵眘若有所思的低于两句,随后不甚在意的接着问道:“你觉得当日这二人的进谏之言可有道理?”
“陛下乾纲独断,老奴岂敢妄言?”
赵昚摆了摆手,轻声道:“但说无妨!”
梁珂听了赵昚的话,这才吃下了定心丸,继而郑重地说:“两位天子门生进谏虽有唐突,但依老奴之见颇有道理。
古语有云‘英雄不问出处’,都说乱世出英雄,其实依老奴看来并非太平盛世不出俊杰,而是因为太平盛世太拘泥于规令!”
“哦?你也是这般认为?”
赵昚眉头一挑,抬眼瞧了梁珂一眼。
但仅仅只是这一眼,梁珂已经猜出了赵昚的心意。
跟随赵昚从王爷到皇帝,几十年来的近身服侍,自然对这位主子的脾性掌握得透彻。
在梁珂的眼里,自己的这位主子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既希望大臣们从谏如流,但也对事事巨细的谏官们深恶痛疾;既喜欢打破桎梏力图革新,但却对权利的收放有所保留。
当日垂拱殿上两位天子门生的进谏,梁珂深知自己的这位主子早有这种思想,但是碍于两人的狂妄与大胆,才让其产生了排斥的心理。
于是梁珂接着道:“那潘之所所言颇有些道理,科举讲究公平,乃是国之重器!
对于那些因相貌亦或是残疾之人才,虽未有明文规定,但难免有摒弃之嫌!”
听了梁珂的分析之后,赵昚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做出过多结论,轻轻地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打算继续批阅奏章。
可当他饮完茶水之后,却不由的疑惑道:“这茶……”
“老奴这就换上新茶……”
梁珂以为赵昚不满意这碗茶,于是便急忙准备将其撤下。
“慢!”
赵昚拒绝换茶水,而是打开茶盏垂目看了一眼,见盏中茶叶白毫披身芽尖峰芒,继而轻声问道:“这是什么茶,为何此前朕未有见过?”
梁珂闻听此言,顿时恍然道:“陛下有所不知,此茶乃是滁州榷茶司杨万里进献,说此茶乃是滁州新出的名茶!
具体是何种茶老奴也不得而知,觐茶吏员就在京城待宣,陛下您是不是传召……”
“嗯,传召此人入宫觐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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