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蛇影

头发都着。眼镜也歪了，显得一只眼睛比另一只放大了许多，她那数不清的围巾和披肩凌乱地挂了下来，让人感觉她一身破破烂烂的。她旁边有两只大箱子，一个倒立着，好像是从楼梯上扔下来的。

    “不！”她尖叫道。“不！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你没想到会这样？”一个尖尖的小姑娘般的声音说，似乎感到很好笑。

    说话的人自然是魔法部的高级调查官——乌姆里奇教授。“虽然你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了，但你总该意识到，你在我听课时的糟糕表现和此后的毫无改进，必然会导致你被解雇吧？”

    “你——你不能！”特里劳妮教授号叫道。眼泪从大镜片后面涌出，“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我的家！”

    “这里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教授说。看到特里劳妮教授跌坐在一只箱子上痛哭流涕，她的癞蛤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签署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乌姆里奇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地观看特里劳妮教授发抖，呜咽，随着一阵阵的悲痛在箱子上前后摇晃。这时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走到特里劳妮教授面前，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

    “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擤擤鼻子。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的。”

    “哦，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栎木大门打开了，门边的学生赶忙闪开，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框中，衬着雾霭缭绕的夜色，有一种威严之感。他让大门敞开着，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教授。她还坐在箱子上。满脸泪痕，浑身发抖，麦格教授陪着她。

    “你，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发出一声特别难听的尖笑，“恐怕你还不知情。我这里还有。”她从袍子里抽出一卷羊皮纸。

    “我本人和魔法部长签署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最高调查官有权检查、留用察看和解雇任何其他教师。也就是说，凡是我认为不符合魔法部标准的教师，都能解雇。现在我认为特里劳妮教授不合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邓布利多仍然面带微笑。他低头看着还在箱子上抽泣的特里劳妮教授，说道：“您说的当然对，乌姆里奇教授。作为最高调查官您完全有权解雇我的教师。但是，您恐怕无权将他们逐出城堡，这个权力恐怕——”

    邓布利多礼貌地欠了欠身说，“还属于校长，我希望特里劳妮教授继续住在霍格沃茨。”

    乌姆里奇教授呆立在那里，瞪着邓布利多，他依然在和蔼地微笑。

    “等我任命了新的占卜课教师，需要用她的房间时，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乌姆里奇小声说，但声音还是传遍了整个大厅。

    “噢，那不成问题，”邓布利多愉快地说，“霍格沃茨很大，有足够的房间可供教员休息，更何况我必须提醒你——任命教师的权力，依旧属于霍格沃茨的校长。”

    邓布利多收起笑容，声音变得深沉而又威严，“乌姆里奇教授，请你尊重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