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真是一只老狐狸。”燕容珏握笔的手越收越紧。
此时远隔千里之外的余清玦突然打了个喷嚏,暗自疑惑:是谁在念叨我吗?
梁斐深深叹息一口,带着几分怅惘,道:“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原想着与他斗战数十回,双方不相上下,可没有算到他还有这么一手。想来余丞相十六岁就取得卫国胜利,十七岁坐上丞相之位,二十岁又辅佐太子登基,摄政至今,胸中的文韬武略,自非寻常人能比。”
“可惜我自封州一役失利后,先帝更看不惯我梁家军,收回了我的兵权,还将兵权分割给四方将领,从此梁家军一蹶不振,后来高甸入侵也未曾派上用场。这一晃,竟过去了这些年了。若不是上次陛下和梁骐出征,重振我梁氏之威,我怕此生都愧对我已故的母亲了。”
忆起往事,梁斐心中感慨万千。
“梁斐,这不是你的错。无须对自己过于苛责。可幸的是,如今梁氏再次崛起,就算高甸再猖狂,也得掂量一下我梁家军的厉害。”燕容珏语气透露出的是年轻帝王的张扬。
“尚需徐徐图之。”梁斐言简意赅。
敛目沉思少顷,燕容珏忽地问:“那个羽贵人如何了?”
燕容珏思维跳转得很突然,梁斐以为她念起昔日的宠侍,一五一十地回答:“他本是罗晔的人,但罗晔倒后,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日日练着歌喉,说是您哪天听到了,自然会再想起他来。”
“陛下,今日可需传召他来伴驾?”梁斐顺口问。
听罢,燕容珏展眉一笑,眼底颇有深意,道:“放眼朕后宫这些莺莺燕燕,倒是只有小羽儿是专心争宠的。依如今这个形势,梁爱卿,你看这样如何?”
君臣二人一直在御书房商讨。风卷尺素,茶水渐凉。
墨国丞相府。
安静的午后,漆红的大门前两丛茂密的竹子修长挺拔,繁密的枝叶遮挡了一部分门口的匾额和大门两旁的围墙,形成一片浓绿的荫蔽。阳光洒落,投下一地斑驳。
可此时,大门前却有些嘈杂。
一辆华盖镶珠的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门前立着两个人似是在争执。
“竹昔哥哥,我想见丞相哥哥,为什么要拦着我?”一身不太紧致的龙袍裹在身上,衬得这个呆头傻脑的人更可笑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陛下,丞相此时在休息。”竹昔被他缠得脸都快绿了,饶是看在这个傻小子好歹是一国之帝,才压着脾气和他好好说话。
“丞相他回国后又是上朝,又是批折子,还要操心着你有没有按时读书吃饭。好不容易今天休沐,你就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竹昔苦口婆心劝道,“我前日刚捉得一只河蟹,足足有三个拳头这么大呢,陛下若是喜欢,我送你如何?你就乖乖回宫吧。”
“好啊好啊,那我先去看看这河蟹长什么样?”陆怀虞满脸兴奋,趁着竹昔一不留神,一缩脖子就从他腋下钻过,从半开的门中溜了进去。
“我的天!你这......”
竹昔瞟了一眼站在他后头的侍从,“小兔崽子”几个字连忙咽回肚子去。
无奈之下,只好嬉笑一下,道:“诸位你们就别进去了,我这就把陛下请出来,你们在此候着就好。”
说着退回去关上门,才放开声音道:“那河蟹可是会夹手的,小崽子可仔细些。”
竹昔穿过庭院,左右一看,人竟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