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铁笼子前,摔打花生。
这个铁笼子,徐知县也是第一次见。他看见花生一粒粒飞出,他的眼睛有些恍惚。
“师爷,你见过知府夫人吗?”
师爷摇摇头。
任由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知府夫人,会到田里干这种脏兮兮的农活。
“徐海东,你不在衙门里,跑到这里做什么?”
张月如在黄县时,见过他。
徐知县慌忙行礼,“下官拜见夫人。夫人快跟我回衙门吧。
知府夫人下地干农活,这与礼治不合。夫人如此抛头露面,有损朝廷体面,知府大人体面。”
张月如被徐知县凶了一顿,有些不高兴。
自己从凤凰郡开始干农活,到现在已经五个年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责不是。
二嫚抱着一捆花生,放在张月如身边。
“徐知县,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朝廷的体面,就是高高蹲在百姓头上吗?”
徐知县脸色突变,“你是何人?安敢如此放肆?”
二嫚冷哼,“我是皇帝陛下亲封的校尉郎。
皇帝陛下都夸我们夫人下地干活,乃是天下妇人表率,你比皇帝还大吗?”
徐知县冒出冷汗。
他暗骂自己愚蠢,“我这是昏了头吗?为何来招惹他们?”
这也不能怪徐知县。
有一种人,就是自己不干活,也看不得别人干活。
因其别人的勤劳,衬托出他的懒惰,会让他浑身难受,心如刀割。
“徐知县,你去忙吧。东海衙门,我们不会去。你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干扰我们干活。”
徐知县擦擦汗,灰溜溜跑走。
“师爷,我是不是犯了大错?”徐知县问。
师爷心想,“你不是犯错。你是长了个猪脑袋。”
“大人,不必在意。还可以补救。”
“哦~该如何补救?”
师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几句。
“什么?让我夫人也来干农活!”徐知县惊讶。
他那夫人拿根针都嫌重,让她来干农活,还不比登天都难?”
但师爷说的也对,只有自己拿出诚意来,才能表示出对知府夫人的支持。
徐知县回到县衙后院。
知县夫人正坐在葡萄树下吃葡萄。秋天的葡萄比起夏天的,甜度更高,果肉更紧实。
知县夫人闺名叫做蒲桃,喜欢吃葡萄。
徐知县每到一地,都会给她种上一棵葡萄。
“夫人,吃着呢?”
蒲桃懒洋洋坐在树荫下,一个丫鬟给她扇风,一个丫鬟给她剥葡萄。
她喜欢吃葡萄,却嫌弃葡萄有籽,却嫌弃葡萄的汁液黏手。
小丫鬟给她剥葡萄前,要仔细洗手,剥好的葡萄,用冰水冰了,在用调羹盛之,送到她嘴里。
这番做派,才是官宦之家,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
哪像知府夫人,那个克夫克父的望门寡,小村妇,泥腿子。
“老爷,看你热的,快过来我给你擦擦汗。”
蒲桃拿起丝巾给徐知县擦汗。
“哎呦喂,我的老爷。你这是去了哪里?咋弄的像个小泥猴?”
蒲桃看着脏兮兮的丝巾,夸张的尖叫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