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堡内招收弟子的条件?”
“知道。”百里凰答道。
“那你还来?”西门大阳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凌厉,“你身体有病,不能成为武士。也已超龄,即使达到了木念中境也不合格。”
“只要能为帝国出力,我到了堡内随便做什么都可以。”百里凰看着西门大阳,异常坚定地回道。
西门大阳摇了摇头,这孩子身上的一股悲壮情绪让人很无奈,说出来的话也很可笑。堡内是培养武士的地方,你一个不能修炼的白丁进来做什么?
正在这时,一位身着蓝袍的中年人急忙忙地分开人群,来到了百里凰的身后。
西门大阳的眼神一亮,轻声问道:“他是灵药世家百里长盛的公子?”
“正是。”范长吾忠回道。
“好吧,看在你一心为国的份上,西山堡就破例收下你这个白丁弟子。”西门大阳陡然提高了声音。
百里凰神情激动,挥起并不有力的手臂为胜利欢呼。而他身后的蓝袍中年人则一脸的愤怒,痛声道:“孽子,不知死活的孽子。”
百里凰忽略了身后的声音。西门大阳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吩咐范长吾忠道:“进行告别仪式。”
范长吾忠对着傻傻站在外面的百里凰沉声喝道:“站过来。”
百里凰茫然地看向前方。不是他喜欢装傻,是他不知道该站到何处去。男弟子们已经分成了两个纵队,一队十五人,分别对应着自己的长老,而他没有被确定要跟随的长老。
“跟着我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身着大红袍的西山堡众弟子的大师兄索风,他同时看向西门大阳,用眼神征求堡主的意见。
西门大阳略一思忖就点头同意了。
“站到这里来。”
索风伸手指向男弟子与女弟子之间的空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沉静。
高高的个子,一身白袍的百里凰在大家的注视下,身体僵硬地走到了索风指定的位置,有样学样地给索风鞠了一躬,然后转身。
他与琴音站到了一条平行线上,中间只有咫尺的距离。
琴音没有看他,心道:这白袍公子竟然真的成了西山堡的弟子。日后西山堡该有一个笑话看了。
“拜谢,叩首。一拜父母。”
范长吾忠悠长的声音响起,百里凰随着众弟子跪倒,磕头。
人群中,百里长盛湿润了眼角,心底里发出一道颤抖的声音,问向跪在他前方的百里凰:孽子啊,你不要命了?
百里凰一身白袍,自列一行,显得是那么刺眼,那么地孤独。可他的神情却异常坚定。今天清晨,他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的。他之前也向父亲征求过意见,得到的回答就一句:不要命你就去。
这句话他听得太多了,以至于他麻木地把它当成了“好好吃饭”那般平常。生在一个崇尚武士的修炼世界里,他天生没有念根,一旦生念就会呕吐,昏厥,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他的一十六年就是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下走过来的,到了今天,悲伤已经麻木,唯有一颗不屈的心支撑着他,期盼着希望一定在前方等着他。
他今天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到堡内的,不管用什么方式,他一定要成为堡内的弟子。唯有成为堡内的弟子,才能有机会改变命运的轨迹。他希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在家里,没有人逼迫他修炼,甚至是极端强烈地反对他修炼。而到了堡内,众多的弟子一起修炼一定能营造出强大的念力气场,他深陷其中,难道没有改变或突破的可能?
这就是他要入堡的简单而又强烈的理由。没想到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他现在已经正式成为西山堡的弟子了,哪怕是一个特殊的白袍弟子。
他跪拜得很虔诚,百里长盛湿润的眼睛他看到了,父子情深,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一个一无用处的人即使是安稳地活过百岁又有何意义?
“百里长盛,感谢你的养育之恩,感谢你多年来的呵护。回家好好经营你的灵药生意,好好保重吧。”
百里凰再次深深地拜了下去。
悠长深沉的钟声再次响起,苍翠的紫山上一道紫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紫色的剑影,向着万里青空疾速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