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见太子不动声色,也颇为费解,只能依言劝解“咱们不招揽王孟若,怕是王孟若就会倒向瑞王。这对我们而言,怕是不利。”
“我倒是不觉得。”太子少保钱平陆跟上了年纪的闵君和何康不同,他本就是子承父业,又年轻,对太子妃和王孟若之间的事更要清楚些。他本就不同意在太子面前提这件事,就是太子不在意,也不知道王孟若会不会在意。倒不如远着些,反倒安静。
“钱大人这是何意?”闵大人一见能做儿子辈的钱平陆反驳,立刻皱起眉头,一副“你要是说不出理由来,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钱大人笑道:“王孟若毕竟年轻,这次想着这么中用的法子,可下次就不一定了。再说这个时候,王孟若正是热门,大家都盯着,我们再凑上去也不好。”
闵大人和何大人闻言也俱是冷静下来,太子因着病弱,圣上又正是壮年,不得不蛰伏。
“也罢,也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不冷静了些。毕竟像是王孟若这种新起之秀不多。”何大人道。
这时太子才开口道:“这和太傅、太保有何干系?都是为孤好。孤身子不好,才累得两位大人烦忧。”
一番话说得两人极为舒心,闵大人更是笑道:“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殿下也不必为了身体的事情烦忧,殿下都大婚了,以后有了太子妃的悉心照顾,肯定会好起来的。那我们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太子保重身子。”
太子接连应下“孤送两位出门。”
“不必不必,在屋里待着就可。”闵大人和何大人拱手行礼之后走了出去。
见两人走远了,太子脸色猛地沉下来,只觉喉咙痒痒的,连忙捂着帕子咳出声来。钱平陆连忙过来搀扶“太子,快坐下。”说着端了盏茶递给太子,让他压一下。
太子没接,勉强压下咳意,盯着手中脏了的帕子,瞳孔微缩。眼底却隐隐露出寒光,令人心惊胆寒。
钱平陆依言将茶盏放回去,他跟太子一起长大,对太子的心思也略知一二。他见太子这幅样子,坐到一旁低声劝道:“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反正现在你都大婚了,童家小姐也是你的太子妃了。事已成定局,想必王孟若不会做什么的。”
太子攥紧拳头,嗤之以鼻:“如若王孟若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在这个关口冒出来。”
钱平陆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太子眼神微闪,直直地看向他:“他递上来的折子我想法子看过了。巧合的是,跟昨儿我写的东西相差不多。”
钱平陆大惊失色,惊呼:“什么?”说完惊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又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怀疑有人将你的点子偷了出去递给了王孟若?”
“不会!”太子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不过是怀疑童珂罢了。他见钱平陆不以为意,直言:“珂儿没有进过我的书房。况且东西被我收在抽屉里,不可能被人偷走。本来我想着将东西整理好就交给下面的人,找人出头,也能为咱们添一个虎将。现在怕是算盘落空了。”
“不是被人偷走的,那王孟若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们两人还心有灵犀?”说着钱平陆也觉得好笑,哈哈笑了起来。
他还没笑两声,就见太子冰冷的眼神乜过来,顿时蔫了下去。“那怎么办?”
太子闻言若有所思“为今之计,要先搞清楚王孟若递的折子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帮他写的。他只是一阶编修,哪里知道朝政时事?要真是他写的,那就要搞清楚他知不知道他的想法跟我一致。”
“行!我这就去办。”钱平陆说完行礼退了出去。
“殿下。”
太子听到崔鸣的声音,抬头望过去,问:“何事?”
崔鸣见太子语带怒气,顿时脊背僵硬,低声道:“齐嬷嬷在门外候着,说是有事禀告。”
太子瞥了他一眼“她没跟你说过有什么事儿吗?孤不想被人欺瞒!”
崔鸣暗叹自己倒霉,偏生撞到太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也没法子,只能实话实说:“太子妃娘娘将王嬷嬷调到身旁了,齐嬷嬷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才过来禀告一声。”
“王嬷嬷?”
“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被您留在东宫磋磨了两天脾气的那个。”
太子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轻笑起来“果然跟别人不一样。你们别管,就让太子妃折腾着,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孤是真心爱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