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珂听了诧异地瞄了齐嬷嬷一眼,齐嬷嬷向来是荣辱不惊,这怎么还冷嘲热讽上了?
齐嬷嬷扶着童珂下辇轿“娘娘小心脚下,老奴隐忍惯了,反倒忘了隐忍是逼不得已的。”
童珂脚步微滞,觑了她一眼,莞尔笑道:“那就让母后瞧瞧,东宫的脾气。”
齐嬷嬷应下,挺直腰板扶着童珂缓缓迈过坤宁宫的门槛。一进正房大殿,童珂就笑了,这满堂的嫔妃倒是来得齐整。
她笑吟吟上前躬身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一改平日的笑脸迎人,面无表情道:“都是果儿那个不成气候的,竟然连传个口信都传不好。倒让太子妃落个不恭敬的名头。”
这下马威可一点都不戳人,童珂还屈着身子,闻言抬头似笑非笑地望向上首的皇后。
坐在一旁的德妃见了,连忙笑着解围:“可不都是下面人不会做事闹得,要搁妹妹说,都是皇后宽容待人,才让下面的宫女们松懈了些。”
“嗤,德妃妹妹这般说是在指责本宫不会训导宫人吗?”皇后陡然变色,着了螺黛的眼尾带着厉色“恐怕这还用不着德妃妹妹指手画脚!”
德妃俨然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这般不给她脸面,嘴角挂着的笑意都维持不住了。手中的帕子被拧成一团,她歉意地看了一眼童珂,不再发言。
童珂暗自冷笑,伸手由着齐嬷嬷将她扶起来。
皇后双眸瞪大,简直不敢相信太子妃竟然当着众位嫔妃的面忤逆她!今儿要是不给太子妃点颜色瞧瞧,她这皇后在后宫还有什么威严?她猛拍了一下身旁的小几,厉叱:“放肆!太子妃”
“母后!”童珂高声打断皇后的话。她笑着抚了抚手上的扳指,一步步缓缓朝皇后走去,轻轻的脚步声却像是踩在众人心坎上。
皇后大惊失色,这才想起太子妃可是靖安侯嫡女,一介武夫教养出来的姑娘,难保不会冲她出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朝后靠了靠,嘴唇微颤“你”童珂没有顾及皇后的表情,慢慢走到她面前,蓦然莞尔,红唇翘起一个弧度,双手轻轻撑在皇后的椅子扶手上,语气轻松:“母后,儿臣可不敢对您不恭敬。”
说着轻笑道:“儿臣还想着母后到底有何事这般着急,难不成是生病了想要儿臣总揽事务?可殿下听了就责备儿臣哪里能这般想?殿下责备了儿臣几句就耽搁了时辰。”
一番话气得皇后浑身哆嗦,太子妃不禁诅咒她生病,还觊觎她掌管后宫的权力!
她一向以为她自个儿养身功夫到家,却没想到太子妃却是个混不吝!
皇后再也掩藏不了怒容,仰头恶狠狠地瞪着童珂,双手近乎痉挛一般扣着椅子扶手,半晌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你竟敢”
“皇后娘娘!”
童珂和皇后齐齐抬头,就见还候在下面的齐嬷嬷朝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怕是忘了,后宫向来有规矩,晨昏定省都是有时辰的。先皇后娘娘就明确规定过早为卯时末。”
皇后冷冰冰地盯着齐嬷嬷,心里冷笑,难不成太子妃就想用这个来压她?真是愚蠢。
她轻蔑地嗤笑一声“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当然有更改宫规的权力,更何况是这等小事。再者先皇后向来宽容大度,更不会跟本宫计较。齐嬷嬷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免得给太子和太子妃惹麻烦。”
齐嬷嬷一滞,却也不得不承认,皇后说的有道理。可先皇后生前多么照顾皇后,现在皇后却丝毫不念旧情!
皇后三言两语堵住齐嬷嬷的嘴,抬眼重新望向童珂,身子放松下来“太子妃,你觉得本宫说的有理吗?”
童珂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魇如花的脸颊慢慢凑到皇后耳边,低声道:“母后,不知您知道柳叶胡同吗?”说完,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直起身子欣赏皇后煞白的脸。
她笑吟吟地退开两步,坐到她原本的位置“母后,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赶紧将事情商量好,也免得耽搁皇祖母的寿宴。”
皇后哪里还看得见言之凿凿的童珂,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只觉下首的嫔妃都在看她的笑话。
又想到太子妃刚才的话,她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个一干二净,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可她是皇后!
皇后就要有统领六宫的威势!
她回头撇了一眼一脸淡然的童珂,攥紧自己颤抖的双手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她为何要招惹太子妃这个混不吝?她佯装出一副一切不曾发生过的模样,咬出六个字“那就依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