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神秘微笑,却没有回答朱厚熜的疑问,总不能和他说自己在后世看到的吧,为了不泄露自己的秘密,也只能装一回神棍了。
“因为我也梦到与世子一般的情形。”张信面不改色的说道:“当时世子一路向北,走着走着忽然头发变白了。”
袁宗皋与朱厚熜半信半疑的看向张信,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梦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的,想当年张信考公务员时,在公布成绩的晚上,总是梦到四十九,果然第二天查成绩,就是考得四十九分。
张信所言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梦在预示着什么东西?袁宗皋正不停的抚须,思考这梦兆的好坏,而朱厚熜脸色也有些紧张之色。
“乌发皓首,怕是不吉之兆啊。”袁宗皋缓缓说道:“当年伍员就是如此,身世坎坷不平,前途历经磨难。”袁宗皋的一席话让朱厚熜脸色有些发白,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梦的预兆就是以后生活的反映。
“袁先生所言可是真的?那有什么破解之法吗?”侍立在朱厚熜身旁的黄锦急切的询问道,为主分忧不辞辛苦一直是黄锦的座右铭。
“这个我也捏拿不准,待我回去好好查一下古书。”袁宗皋迟疑不决的说道,好久没看周公解梦了,袁宗皋的记忆力好像也有些退化。
“世子暂且宽心,袁先生还没有确定,可能是吉兆也说不定。”黄锦轻轻的在朱厚熜身旁安慰说道,但是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异样,心里已经相信大半了。
“袁先生,关于世子梦之情形,我却有不同的看法。”看着几个表情凝重的样子,张信决定打消他们的疑虑。
“子诚有何见解。”其实袁宗皋也在后悔自己不假思索之言,为主上解梦当然是报吉不报凶啊,特别是看到朱厚熜脸色异常的时候,所以刚才马上改口说自己不确定,现在张信出来解围,袁宗皋心里感到非常高兴。
“世子,乌发皓首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那可能是不吉之兆,但您却是不同的。”张信也在犹豫,装神弄鬼会不会被雷霹啊。
“请张先生指点迷津。”相比之下,朱厚熜还是愿意相信张信的话,一人说凶一人说吉,只要心里没病的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世子可还记得王不出头谁做主的典故?”张信微微笑道,想想也应该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吧,当年永乐帝还是燕王的时候,与身边的谋士曾戏对,谋士心知永乐当时的心理,故说出这句王不出头谁做主的下联,张信的意思很清楚,朱厚熜做的梦应该也是这个解法,王上加白就是一个皇字。
“子诚,此等大逆不道之论怎么能在这里胡言乱语。”醒悟明白的袁宗皋突然勃然大怒骂道:“我看你是枉读多年圣贤书了,根本没有半点忠君谦恭之念,……”
袁宗皋洋洋洒洒一顿怒斥,把张信从头到脚训斥一遍,最后总结说道:“若是不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肯定把你交由安陆衙门处置,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袁先生,我错了。”张信乖乖的认错说道,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随意显摆,幸好知情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事情也不像袁宗皋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毕竟……
“此次子诚所言,绝不能外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袁宗皋严肃的警告道,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为小辈们操心,袁宗皋心里也感到非常的苦恼。
自从明白张信说的意思后,朱厚熜就沉默不语起来,这可开不得玩笑,若是让人知道再向朝廷参奏,那么兴王府恐怕就要遭殃了,但在他却没有对张信产生怨念,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憧憬、彷徨、兴奋……
“黄锦,我知道你是个机灵之人,对世子也是忠心耿耿,希望你明白该怎么做。”袁宗皋温和的说道,语气中却带有一股寒意,袁宗皋对兴王府已经有感情了,不希望因为张信无意之中的一句话,给兴王府带来麻烦。
“小的对世子一片忠心,绝对不会背离王府的。”黄锦脸色苍白的跪下说道,心里已经明白,如果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有什么异动的话,下场恐怕非常惨。
“可以了,都怪孤不好,不该做什么梦。”朱厚熜无奈笑道:“让诸位为孤操心了,孤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情真意切的一席话让几人感动得当场拜服,张信更是在心里赞叹朱厚熜已经深得兴王真传,笼络人心的时候,无论语气与动作都捏拿得十分精确,正当张信准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公布的时候,门外却有人来汇报。
“禀世子,朝廷急报。”敲门声传来,黄锦开门后,房门仆役进来行礼说道,朱厚熜与袁宗皋感到很奇怪,朝廷从来都是发放到各级衙门的,这次怎么传到兴王府来了,虽然不明其意,但朝廷急报不可不接,袁宗皋指示道:“请信使到会客厅等候。”
“两位与孤一同前去,看看朝廷有何要事。”朱厚熜心里还真有些忐忑不安,不会与刚才的事情有关吧,几人也不敢怠慢,快步向客厅走去,张信却隐隐约约的猜测出几分来,应该与自己所获得的情报有关。
“卑职参见兴王世子殿下。”一行人到客厅后,一位锦衣卫打扮模样的人毕恭毕敬的行大礼说道。
“免礼。”朱厚熜虚引挥手后,沉稳的说道:“不知朝廷有何旨意予孤?”
“卑职只是负责传达秘函,其余事情一概不知。”信使恭敬说道。
“把信函呈上来。”朱厚熜心里稍安,语气也变得和蔼起来,就知道不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然朝廷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使信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快速拆开把信函取出来,递给过来拿信的黄锦,黄锦不敢多看,快步回去准备把信转交给朱厚熜,却被张信给拦截下来。
“把信函给我。”张信伸手说道,黄锦为难的看了下朱厚熜,发现朱厚熜稍微点头,忙恭敬的把信呈上,而袁宗皋与信使却没有发表任何议论,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检查书信是件非常必要的程序。
张信接过信函后,翻来覆去的打量检查一遍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请示过朱厚熜后,小心翼翼的掀开信封口,把信纸摊开仔细阅读起来,片刻之后张信把信折叠好,也不给朱厚熜,反而淡淡的吩咐说道:“来人,带上差到帐房领二百两赏银。”
“谢殿下赏赐。”信使不知道信中是什么内容,但听说有赏连忙拜谢起来,笑容满面的跟随仆役退出客厅。
“世子,大喜。”待信使一走,不等朱厚熜与袁宗皋询问,张信快速的跪到朱厚熜身前,恭敬的把信函奉上。
“张先生,快快请起。”朱厚熜接过信函之后,并没有急着观看,反而是伸手想把张信搀扶起来,但发现张信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无可奈何之下,带着无比的好奇,认真阅读信函来,当得知其中内容后,朱厚熜双手一抖,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朱厚熜如此模样,袁宗皋心痒难耐,也不好意思从朱厚熜手中抢过信函,只能询问张信道:“子诚,朝廷到底有何旨意?”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欣喜若狂之余,张信脑子突然感到无比的清醒,听到袁宗皋的询问,张信心念急转,脸上忽然变成悲伤之色,借磕头的时候悄悄的用力捏了下朱厚熜的脚背,然后用悲怆的声音哭道:“皇上驾崩了。”
“果真如此。”袁宗皋震惊的站了起来,眼睛望向朱厚熜,希望能证实这个消息,经张信的提醒,朱厚熜清醒过来,强忍心中的激动拂袖掩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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