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吩咐,张侍读平日里只要来翰林院报到,熟悉朝政程序即可,不用负责具体事务。”提及皇帝,李时拱手恭敬的说道。
翰林院并不是一个清闲的地方,翰林院的日常活动,既是履行其处理政事的职能,同时更具有锻炼能力、增长见识的意义,比如以皇帝名义颁发的各种诰敕本应内阁大臣起草,但实际上一般性文件多由翰林代笔,这项工作有助于翰林官适应政务、加深阅历、加强对国家事务的熟悉。
此外,翰林官有着更多的亲炙鸿儒、接近权要的机会,又能饱览史料邸报,参加某些重要会议,便于对政局时事获得具体而深入的了解,这些都使翰林学士不断积累政治学识和经验,提高政治素养为日后为官做好准备。
而现在朱厚熜这样安排张信,却让李时三人感到十分糊涂,说皇帝不信任张信吧,似乎也说不通,若是不信任怎么可能会把张信提拔这般快,若是十分宠信,那为什么不让张信具体负责工作,让他早日积累经验,好为日后重用做准备。
几人心虽有疑虑,但是也不敢怠慢张信,毕竟当日皇帝可是亲口吩咐几人在翰林院时要照顾张信,所以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表露出来,谁都知道这张信乃是皇帝旧坻,以前经常与皇帝接触,待遇自然与众不同,能让皇帝记得的臣子,三人不用想就明白张信以后的官运亨通,既然如此何苦要得罪皇帝身边的亲信,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张信却非常高兴,看来还是朱厚熜知道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份轻松悠闲的差事,不然自己还真做不来,毕竟自己出谋划策还可以,但执行能力有待提高。
“张侍读,皇上召见。”几人继续悠闲的在翰林院内乱窜的时候,一位太监匆匆的来到众人面前行礼说道,没有办法自从朱厚熜要整治二十四衙门之后,宫里宫外的太监们都开始夹起尾巴做人,嚣张的气焰彻底跌落低谷。
三人非常羡慕的看着张信悠悠的随太监前去乾清宫,几人虽为翰林院学士,有的还身为经筵讲官,但见到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对张信羡慕有加。
这次朱厚熜召见并不是在乾清宫大殿之内,而是选择一个偏殿,看其装饰就知道是供皇帝办公劳累之后用来小憩的。
“张侍读,果真如你所料,整治二十四监的消息传遍天下后,各地官府官员纷纷给朕上奏,揭露镇守太监为非作歹之事,幸亏张侍读的指点,不然朕还被这帮太监蒙在鼓里。”朱厚熜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张信猜测官员的奏折中肯定少不了阿谀奉承的话,天子英明圣明之类的语言必然占奏折内容中的大部分篇幅。
“此乃皇上英明果断,看出中官之祸,决心拨乱反正,清除宦官专权之危害,至此之后朝政清明,皇上也可安心整理天下。”张信微笑奉承道。
好话谁都爱听,朱厚熜还没有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被人这么一夸,脸上也露出飘飘然之色,憧憬着万民景仰众臣心悦诚服的场面,但一想到朝臣,朱厚熜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舒服。
朱厚熜非常明白,自己刚刚即位,群臣心里还没有完全信服,看自己的眼光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不信任与质疑的信息,这让朱厚熜感到非常的不舒服,还有的就是朱厚熜发现自己手中的权力似乎没有自己以前想像中的那般大,自己有什么旨意,居然被内阁大学士给封驳了,拒绝不执行,这让朱厚熜心里更加恼怒起来。
“皇上,是否有心事,不妨说出来让臣听之,或许臣有解决之法。”朱厚熜脸上的怒气张信看得清清楚楚,左右四顾之后,发现太监宫女在殿外恭候着,所以悄悄的上前一步,轻轻的说道。
“日前,礼部尚书毛澄仍然坚持前议,并且上奏说,为人后者为人子,自天子至于庶人如一也,让朕尽快处理尊号之事,继孝宗之嗣。”朱厚熜脸上露出焦虑之色,这个问题始终是朱厚熜心中最大的忧虑。
“那皇上继续驳回毛尚书的提议,让廷臣再议。”张信毫不犹豫的说道,这帮大臣还真是迂腐顽固之极,皇帝多次驳回他们的意见,难道他们还没有领会皇帝的意思啊。
“朕也是如此做的,张侍读可有彻底解决之道。”朱厚熜期待的说道,心里非常庆幸当时坚持让张信跟随自己进京,不然自己连找个人来商议的机会都没有,袁宗皋整天在朝中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现在只有张信能为自己分忧了。
“难道满朝文武百官都赞成毛尚书之意,没有一人有所异议?”张信询问起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这才有可能与以杨廷和为首的护礼派抗争。
“确实如此,难道真的是朕错了。”朱厚熜喃喃自语,神色伤感。
“皇上仁孝,何错之有。”只有笨蛋才会说皇帝做错了,张信连忙劝慰道:“其实百官之中肯定有赞成皇上之意的,但碍于……位高权重,这才不敢出言支持皇上。”
虽然张信说到人名是含糊不清,但朱厚熜还是听清楚了,知道张信的顾虑,暗自生气之余也无可奈何起来。
“请皇上暂且忍耐,朝政大事一切依旧,三五个月之后,自然会有人站出来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张信微笑的说道,脸上露出自信的表情。
“此话当真?”朱厚熜激动的说道,声音也有些颤抖,没有经历过谁也无法体会朱厚熜身上的压力,数百位高官权贵联名上奏,请他尽快同意礼部制定意见,特别是廷议的时候,朝中重臣纷纷上前施压,如果朱厚熜的心性坚定,恐怕早就支撑不住开口答应了。
“皇上不可大喜过望,虽然到时候会有人站出来替皇上说话,但内阁的各位学士肯定不会同意,解决之道还落在皇太后身上。”张信冷静的分析道:“只要皇上有太后的懿旨,再加上朝中有人推波助澜,相信皇上一定可以如愿以偿的。”
“太后的旨意及臣子的支持。”想起皇太后那冷漠的模样以及朝中百官一片附和毛澄的情形,朱厚熜自己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皇上,王琼已经被贬,兵部尚书之位空缺,皇上可有人选?”看出朱厚熜脸上的迟疑,张信继续为其出谋划策起来。
“廷臣经过议论,尚未有适合人选。”王琼经过上疏自辩,被免去一死,现在如今已经被发配到绥德,现在兵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着,朱厚熜疑惑的看向张信,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来。
“臣认为,平定宁王之乱的南京都佥御史王守仁可补兵部尚书之缺。”张信微笑道,只要王守仁到京城,凭他的人脉及本事,肯定有能力与杨廷和抗衡的。
“王守仁?”朱厚熜眨眼,醒悟过来道:“张侍读言之有理,王守仁有功于朝廷,而且军事才能出众,任兵部尚书正好合适。”
有空缺正好是提拔心腹的时候,朱厚熜虽然没有见过王守仁,但是也明白只要把王守仁从南京召到北京接任兵部尚书,这样的恩情不怕王守仁不臣服自己,朱厚熜也明白自己在朝中的羽翼尚未丰满,正是培养自己亲信的时候,破格提拔王守仁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朝中官员变动之事轮不到张信插手,张信只好告别皇帝,自己返回翰林院继续上班了,虽然不用负责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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