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倭寇一般是在什么时候活动的?多久就上岸劫掠一次?”张信问道。
“一般是在三月份到八月份这段时间,倭寇们活动极为频繁,不过他们一般劫掠一番之后,要等到第二年才再次前来。”俞大猷冷笑说道:“知道倭寇们的活动规律,那些军卫和当地驻守官员们更加过份了,看到倭寇的船后,根本为中积极予以抵挡,而是借故离开避战,变相纵容倭寇劫掠百姓,长此下去倭寇们自然横行无忌,再也不把防海水师放在眼里。”
张信并没有感到愤恨,只是觉得深深的无奈,当年郑和曾说过:“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来于海,危险亦来自于海上。一旦他国之君夺得海洋,华夏危矣。我国舰队战无不胜,可用置于扩大通商,制服异域,使其不敢觊觎海洋。”
可惜像郑和这样有战略眼光的人才毕竟很少,大明的君臣们只见到从海外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只想到万国来朝的盛事,只知道七次下西洋国库耗费臣大,只懂得朝贡贸易,从来没有自由经商的概念,从来没有受到过海外的威胁,他们自然不会重视海防。
使得在全盛时期拥有数千艘战舰,称雄南洋的大明水师精锐军卫,现在却变成连十几个海盗都可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渔民,他们现在恐怕只会懂得出海打鱼,连战舰都不知道怎么操控,更加别说打海战了。
当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大明的海防力量怎么薄弱,但是根基却摆在那里,只要将领使用得当,使用人海战术,以多欺少,将一些海盗驱赶出去还是可以的,取得几场胜利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不能彻底解决问题而已。
“那些海匪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张信继续问道。
“海匪原本也是当地的乡民渔夫,后来被倭寇掳去,因为熟悉地形,所以倭寇们并没有杀死他们,后来成为倭寇们的帮凶,带着倭寇在各地掳掠,待倭寇们离去之后,将劫来的财物分给他们一些。”俞大猷苦笑说道:“财帛动人心,这些人干脆也做起了海匪,倭寇来了就与其勾结在一起,倭寇离开之后,就单独行事,为祸百姓。”
当然,俞大猷说的情况未必属实,有些人之所以沦落成为海盗,也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干脆铤而走险,做起了无本的买卖,与其他落草为寇的山贼也没有什么区别。
“一群忘祖弃宗的混帐东西。”张信大骂起来,对于当地乡民当海盗张信并不在意,反正因为种种原因沦落为匪的人多如牛毛,也不差这些人,可是他们不应该和倭寇勾结在一起,一同祸害自己国家的百姓,深受十几二十年国家民族观念教育的张信,对这样的行径自然是痛恨不已。
这样俞大猷感到有些糊涂,刚才听到倭寇烧杀掳掠张信都没有这么激动,怎么一听到海盗的情况就大发脾气,不过虽然不明白,但是俞大猷却深深点头表示赞成,如果没有这些熟悉地形的人引路,倭寇之患可能会轻一些,相对而言,为虎作伥的人更加该死。
将沿海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之后,张信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俞大猷也识趣的告退而去,而独处的张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大人一路走好。”
两天后的清晨,松江府的大小官员在城门外有序站好,面带微笑的拱手行礼,张信准备要离开了,他们的心情自然格外舒畅,虽然这几天张信并没有训斥他们,或者明确表示自己的不满,可是在松江府的官员们看来,张信就是悬挂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与其留在身边,不如赶快离开去祸害别人吧。
“志辅,才几天你就要走了,我还想与你讨论一下王学和闽学之间的差异呢。”徐阶遗憾的说道,他是王守仁心学的支持者,而俞大猷从小就师承闽学,对王学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这几天两人针对这两个学术讨论得非常激烈,不过可能是年轻单纯的原故,两人虽然意见不同,可是经过辩论之后,交情反而更加深厚起来。
因为两人都是在驿站争论的,张信不时见到这个场景,得知徐阶的姓名情况后,张信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的,江南名人众多,偶然遇上也不是奇怪之事,相对来说,张信更加在意的是两人虽然意见不同,却能和平相处,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两者相比之下,朝廷之中的纷争就显得功利许多,不再是纯粹的观念之争了。
“我想亲自了解一下各地的灾情情况,而且张大人邀我同行,我也不便推脱。”俞大猷有些歉意说道。
“真羡慕你,我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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