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口吗?我连忙跪下说:“桃叶承蒙夫人收留养活,已经感恩不尽了,哪里还敢再拿夫人的东西?”
卫夫人笑着把那些东西硬塞到我手里说:“你只管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你不知道,你没来之前,我给那几个磨人精换了不下十个丫头,可是每次来了没几天他们就来找我吵,说看着碍眼,让我赶紧换人。我的耳朵都快被他们吵起茧子来了,但自你来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说什么了,让我省了不少心。”
我也不敢再拒绝了,只好抱着那堆东西向她谢恩告辞。走到门口,她又喊住我,进去找了一个包裹亲手给我包上,一边包一边笑眯眯地对我说:“桃叶啊,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有些话不用师傅交代的。但师傅还是忍不住要啰嗦两句,女孩子,要端庄持重才会得人敬,第一忌讳的是东家长西家短扯是非,那就往泼妇堆里凑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汗流浃背,点头如捣蒜,诺诺连声地告退了。
回到书塾,赶紧搬好座椅,再摆上卫夫人派人送来的点心茶水,然后静静地侍立一侧,听他们高谈阔论。其实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知道他们在引经据典,讲各种笑话,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笑声。每次都是猫先生笑得最大声,也最刺耳。
末了,自然又是写“笑”字,各种各样的“笑”:谢玄写的是“平吴灭蜀、一统江山”之际那豪情一笑;郗超写的是声威震于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那得意一笑;桓济写的“洞房花烛夜,玉体横陈时”那温柔一笑;王献之写的是“纵情山水,放浪江湖”时那会心一笑。
我一声不吭地看他们写,听他们互相点评,心不在焉的,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猫先生终于点我的名说:“桃叶,现在该你了。”
我走到书桌边,随手写下了一个字。写完,看都没看,就讪笑着退下了。在如此失魂落魄的情形下,我能写出什么好字呢?
没曾想,猫先生看了,居然击节赞叹道:“桃叶这个字写得真好,笑中有泪,笑中有忧,一个笑字,饱含了无穷无尽的意蕴。桃叶,你的书法,又上了一层楼哦。好了,我宣布,今天的‘笑’字,又是桃叶胜出。”
他们纷纷向我道贺,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自己这个字写得有多糟,猫先生却如此缪赞,这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地。
我恨不得向他发誓:我决不会说出您的秘密的,就请您行行好,变回以前那个善良正直的先生吧。
最让我惊讶的还是,王献之居然走过来说:“桃叶,你这个字写得真不错,送给我好不好?我回去裱糊起来,挂在书房里,然后每天对着它告诉自己:我绝不能再输给一个丫头!”
另外几个人大笑,我却只说了一个字:“不!”
明明是个糟糕透顶的字,他们却都如此表现,这只会让我更加气闷。我要的是发自内心的赏识,而不是假此为名,以达到其他的目的。
王献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因为他肯定没想到我会拒绝。一个字而已,谁会不愿意呢?
想了想,他又说:“那我买下来好吗?我付你润笔费。”
“不,我的‘笑’字不卖给你。”我再次拒绝了他。要卖,我也会卖给另一个人。
哈哈哈哈,笑声之大,惊得林中飞鸟乱窜。那三个家伙简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推着王献之说:“子敬,你纵有家财万贯,可惜美人不肯卖笑给你,如之奈何!”
“千金难买美人笑,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狂笑声还在继续,其中猫先生的笑声最响亮。
————————————————————————————
真不忍心看猫先生这样,咋办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