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他的神魂入体,便见无尽虚空……
云台愈发的厚实凝炼,他站在云台之上,伸出手指在虚空中那颗星星上面一点,那颗星星消失不见。
然后就显露出来挂在西方天的那轮太阳,挂着东方天的那个月亮,还有位于穹顶的那颗闪亮的星星。
他这段时间未曾主动修炼,但他一直都在被动的修炼。
肉眼可见三条渠里有涓涓细流在源源不断的流向三个命轮里。
日轮已经亮起了十分之七,月轮已经亮起十分之八,而星轮里的那个坑里,也已经装入了十分之六七的灵液。
将三个命轮完全填满,他便破了天阶。
那支笔在他神魂入体的瞬间便出现在了虚空,笔上黑白二色的玄光流转的愈发清晰,也更加快速了一些。
他依然不知道这支笔一直都在以黑白二色的生死念力在炼他的神魂,他依然不知道他的神魂的强度已经超越了天阶下境的强者,甚至比之天阶中境,也不遑多让。
他的神魂落在了虚空,虚空便起了风暴漩涡,那漩涡来的非常猛烈,以至于这处空间都震荡了起来,就连云台,都摇摆了几下。
他身前的灵石开始破碎,无数的灵气开始如狂潮般奔涌进了他的身体,他渐渐忘记了一切,他的神魂似乎也忘记了一切。
他已入空明,四大皆空,道心通明。
他不知道云台里有一条线亮了起来,一直向着更远一些的虚空笔直而去。
他不知道这次进入体内的无尽灵气并没有完全注入三个命轮,而是有一部分去了更远的虚空里。
更远处的虚空有无数颗星星,这些星星尚未激活,它们还在沉睡,它们还没有觉醒的力量,它们需要足够的灵气来激活觉醒的力量。
空中又出现了十条渠,这十条渠很细小,和那三条渠相比不值一提。
但这十条渠却很长,长到除非西门映雪的神魂飘过去,否则根本看不到尾。
这些极长的渠是那只笔画出来的,那只笔的毫尖流淌着黑白二色玄光,一路画向了遥远的漆黑虚空。
这十条渠自然又是通向了十颗星星,那些星星似乎一直在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不知道这无尽虚空里的星星完全被点亮起来,又会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
……
……
青原穿着一件五彩的衣裳站在月亮湖边。
祈水原上早已被大雪覆盖,月亮湖早已冰封,一样被大雪覆盖。
但她站的地方就是在月亮湖边,就是那一晚她和他坐着,一起吃烤肉,一起看星星的地方。
天空是铅色的,根本不会看见星星,除了巴掌大的纷扬的雪片,天空什么都没有。
就连喜欢翱翔在祈水原上的鹰,也在这冰雪天地里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青原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个家伙的缘故。
青原在月亮湖边专心的堆着一个雪人。
这个雪人有些高,比她还要高上一些。
这个雪人真的就像人一样,除了脸上还没有雕刻出五官来,其他地方和人完全一样。
这个雪人的右手拿着一支笔,左手拿着一张画板,画板上还有一张纸,纸上是一个美妙的人儿。
这张纸就是当时西门映雪在月亮湖边画的那幅画,这张纸上的美妙人儿正是青原。
她居然堆了一个西门映雪!
她正拿着绣花针在很仔细的雕刻着这张脸。
于是,这张脸上有了两道如剑的眉,眉下有了一双色眯眯的眼睛——青原在月亮湖里转过身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双色眯眯的眼睛。
然后这雪人的脸上有了一个笔挺的鼻子,鼻子下有了一张正在猥琐的笑着的嘴。
青原后退了两步,看着这个雪人忽然嘟起了嘴。
“你这个坏蛋,看了本姑娘的身体就不管不顾了,就不闻不问了,知不知道妖比人还要讲廉耻的,你不回来娶我,还有了一个未婚妻,你……你……你就是个禽兽,你连禽兽都不如!”
青原很生气,于是手中的绣花针便刺在了雪人的脸上。
“长了一副好皮囊就去骗人家小姑娘了!看本姑娘破了你这幅皮囊,再把你抢回来,你给老娘等着!”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嬷嬷忽然出现在青原的身边,她那几乎掉光了眉头忽然皱了皱,然后便有一个夜鸦般的声音传来:“九姑娘,您需要回去闭关了。神殿传来消息,妖皇就要觉醒,您现在需要入蚩尤神殿,去炼妖塔了!”
青原沉默了很久,然后收起了那副画,又想了想,将那雪人脸上的针孔小心翼翼的抹平,然后仔细的看了看,便转身离开,和老嬷嬷消失在了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