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玩玩?”
“嗯,就当游玩一样的去玩玩。”
玩玩,自然是还要回来的,家就在这里,当然是应该要回来的。
葫芦亲王回到了慈航静斋,古木鱼并没有还俗,她依然穿着一身素衣,盘膝坐着禅堂里默诵着经文。
唐海棠从偏房里出来,穿着一身淡雅的桃红色长裙,看着葫芦亲王递过了一杯热茶。
葫芦亲王走入了禅堂,在古木鱼耳边轻声的说道:“出来看看,今晚西门映雪登天,真的很好看。”
古木鱼愣了一下,站了起来,在葫芦亲王的搀扶下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抬头看着那个人儿正在天上而行。
“他……能够开启天道的封印吗?”唐海棠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一定能,这以后啊,人间与神界的路就算是再次打通了。你和段水流走入了天道,就能够走到上三天神界去。那里也是很美的,你们可以去上面生活。”
“你呢?你不上去了?”唐海棠取出个冰糖葫芦儿舔了舔问道。
“我不上去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娘。”
……
……
“佛子……真的不回来了?”
法海已经微醺,师叔枯竹今夜喝了很多酒,那一双老眼越喝越明亮,精神似乎也越喝越好。
“回来干嘛?”枯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喃喃的说道:“我……也想要找回从前啊,可是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法海愕然的看了看枯竹,问道:“师叔……您的从前是什么样子的?”
枯竹忽然低下了头来,他什么都没有说,法海却豁然抬头。
海上有万千颗树木突然生长了起来,顷刻间便成了林,无比繁茂的森林!
断水九刀之万物生!
林中有一道琵琶声响起,声音悠远而空旷,却有东风吹来,东风拂林,有一刀从东方中而出,于是琵琶声断,于是有琵琶掉落在地上,便是东风破。
……
断水九刀一刀一刀的在海面上演绎,无比精妙,非常凄美。
直至最后一刀夜葬花,法海忽然有泪流下,他看懂了。
原来师叔已经活了上万年,原来断水九刀……就是师叔所创造的,原来师叔就是断水刀门的开山祖师。
可是……师叔怎么遁入了空门呢?
当夜葬花由死而转生,当大海上有万花绽放,枯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他喃喃的说道:“这便是一个美丽的梦,她……死在了我的手里,就葬在断水刀门的青竹下。我是枯竹,是枯萎了的竹,我回不去从前,却依然活在痛苦的记忆里。诵读佛经万遍,打扫禅院万年,却无法将心里的节化去,也无法将那些前尘往事扫去。这便是执念,所以我终身无法成佛,便是此中因果。”
枯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又笑了起来,说道:“你看那家伙,戴着最沉重的枷锁而行,如今却要登天了。所以老院长大人所说的要将一应过往斩断,才能轻身而行于天道,这并不完全正确,至少西门映雪打破了这个论断,开创了一条全新的路来。”
法海抬头,便见星空下越来越高的西门映雪。
他渐渐远去,可在法海的眼里,那一袭白衣的身影却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明亮,仿佛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