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哭泣

    由于东西质量好，价格低廉，所以外公的摊位的生意一向非常好，经常会有一个客人买上个十几条的情况，加上外公是一派掌门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带有一种气度，用现在的话说，就叫气场吧，所以一直也是无需什么服务，加上本来也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摆摊。所以周围的熟客，也都习惯了外公这种爱答不理的习惯，一般来说，客人也都会自己去动手挑衣服直到结账。

    坐在那里看报纸的外公，这一回却久久没有听到有人挑衣服的声音，他也不以为意，有客人看过之后，不满意就走了，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今天这位客人，却一直在摊前站着，于是好奇的老爷子便将地低下报纸，仿佛看看面前的，究竟是哪路大神作祟。

    面目中，这依稀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普通到一般人见过很多次，还需要再问，大哥贵姓的那种，眼睛，鼻子，嘴巴，包括脸型，四周，都是普通到了极点，浑身上下，几乎是一点点特点都没有。

    在一般人眼中，也许只是遇到一个很没有特色的人，好歹招呼一下，也就是了，但是在外公的眼中，这个人，明显用了“易容诀”企图掩盖本来面目。

    所谓易容诀，其实和一般小说中的易容术，是一个道理的，易者改变，容者容貌，所谓易容术便是改变人容貌的技术（艺术）。

    在一些小说或者电影中常常有关于易容术的描写，常常是转身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这里并不是完全真实的，一个人要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容貌，这是可能的，但是在短时间内却是不可能的，而且还需要被易容之人的完全配合才行。因此，古代易容术之说，大多夸大其词，而且在当时的技术水平下，要想做出仿真的“易容面具”是不太可能的。

    而易容诀，则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又进一步，易容诀，其实就是传统的障眼法和易容术的结合，易容之后的人，通过障眼法，将自己的特色隐去，一般人看不到一级的特点，只会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看到一个人，瞬间，也便就遗忘了。

    外公封法多年，也第一次又遇到了能人，便沉下声音来问：“在下退隐江湖多年，不想今日遇到阁下这种能人，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先客气了几句，毕竟先礼后兵，是自古不易的真理。

    接着，外公又说到：“鄙人不问世事已久，今翻不敢有劳大架，有何见教，还请不吝赐之。然则在下虽老迈无能，却也不惜。”

    外公这话，直接问了对方的来意，也带着种种的威胁，因为这些年来，外公几乎和整个修炼界都断了联系，很多人都只知道这个大爷，是一个和蔼却有些严肃的小老头，并不知道，这个邻居或者同行，当年竟然是个如此叱咤江湖的大人物。

    对面那个面容普通的汉子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做了一个手诀，之后一点金光隐现，轻轻的在空中闪过，便即消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这个人也会九龙术！”说到这的时候，文扬突然惊呼。

    外公轻轻颔首，继续说下去。

    不但是文扬这个表情，当时外公也是如此，“这个人竟然会九龙术。”也是外公当时的想法，要知道，九龙术虽然在民间广有流传，甚至很多神婆神汉，也都打着九龙神功的名义，骗财骗色，但那其实只是掌握了一点点皮毛罢了，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粗暴的把符咒之力，打入水中的把戏罢了，甚至说是戏法，也并不为过，真正的九龙术，会的人早已越来越少，甚至在当年上清宫中，也并没多少人得到了九龙术的真传。眼前这个会九龙术的汉子，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当下，外公也并不言语，只是抱了抱拳，说了句：“阁下稍等。”说完，便开始很快的收拾摊位，并和旁边的人打了招呼，说家中有事，明天再来，之后，像那个年轻的汉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往家走去。

    外公并没有带这个汉子回家，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仿佛久未没有人住过的房子，外公伸手打开房门，屋里的陈设，都重重的落下了一层尘土。

    这是一件很大的屋子，至少有三进这么深，用陈设和屏风，隔出来了大厅和内室，一进大厅，墙上的三清道尊画像，却依旧如新，没有一丝灰尘。底下的鼎中，还有这青烟燃烧。

    （进：代表屋子院落层次的单位，外墙砌宽一尺，石二进；内墙砌宽一尺，石一进。——清·严如煜《苗防备览》）

    自从走到这间屋子，这个年轻汉子，就开始微微颤抖，进来的时候，看着周围的陈设，墙上的三清画像，以及周围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外公面前：“师傅在上，请赎徒儿不孝之罪。”说罢，重重的在地上叩头，也说不清是几个。

    这个面目普通的汉子，赫然就是外公唯一的徒弟，文扬的师傅，金萌的生身父亲，金靖业。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年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外公轻轻叹息，摇了摇头，直接坐在了身后的一把太师椅上，也不去管这上到底有多少尘土。

    “说吧，这几年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意外了，你这孩子我知道，要不是受了欺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的。说吧，谁欺负我徒弟了，虽然我这老骨头不中用了，但是，这上清宫的道统，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外公说着，身边自然传出了一阵久违的霸气，如果外公平日的朋友看到，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霸气外露的老人，就是平日里那个和善方正的干瘦老头吧。

    眼前的杀伐之气，一闪而隐，但是对于眼前的金靖业来说，足够了，跪着向前走了几步，金靖业又重重的给自己的师傅磕了几个头，抱着外公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外公轻抚着金靖业的头，仿佛很多年前一样，这间屋子，便是金靖业当年学艺的所在，在这个熟悉的环境，金靖业的心神，彻底放松了，自己也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受到什么委屈，便和师傅说，一切，都有师傅做主。

    就这样，金靖业一直哭了一个多小时，外公也就这么呆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金靖业仿佛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抑郁发泄了个干净，才又给外公磕了个头，不等外公发问，自己说起了这几年大概的经历。

    金靖业在泰山发现了镇台之后，历尽千辛万苦，竟然发现是日本人布的阵，当下就觉得其中有蹊跷，因为金靖业所学非常杂，日本的一些阴阳术，也是略知一二的，在他看来，对于日本人来说，摆下这么一个镇台，基本上比造出来原子弹的难度，大上十几倍。甚至更多，金靖业就怀疑其中有其他的内情，但是当千辛万苦的破了这个镇台，却发现，里面仅仅是一个玉瓶，瓶子里一张小纸，用“殄文”写着三个字，不问可知。自然是“天门山”

    殄文，又称为水文，就是说给死人听的文字。是一个叫做水族的古老民族的先人们创造的。按茅山术的说法，恶鬼与活人之间是不能用语言交流的，恶鬼只能通过附在人的身上才能借助肉身与活人说话，也就是前文提到的撞客，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有能力在活人身上闹“撞客”，所以崇尚鬼神的水族人民便发明了这种殄文，专门用来与死人交流，传说甚至能与修仙的畜牲进行交流，最初的殄文是只有读音没有文字的，到了后世，有一些能人竟然给这种殄文发明了文字（也就是玉瓶中的文字）。由于这种殄文实在是难学，所以不论是哪个朝代，能掌握这种说给鬼听的语言的人始终保持在个位数，到了现代，这种殄文是否还有人会读写，也是不得而知了，当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至少，作为茅山掌教的外公，也是会写的，交给自己的徒弟，也是很正常的。

    “之后呢？”外公问着自己的徒弟，其实不问可知，按照自己徒弟的性格，不去是不可能的，这还不如直接把他弄死。

    当时金靖业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拉着队伍，去到了湖南天门山，这本来就是自己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一路上，金靖业还补充了几个队员，这几个队员都是自己的老相识，并非是单一的科学家，更多的，也都是身怀绝技的一方能人，按照金靖业的估计，几个镇台的强度应该是差不多的，就算相差，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毕竟自己是偶然间遇到的，并非是从头破起。而且，泰山上的镇台，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最差劲的吧。按照自己现在手上的人手，金靖业估计再破一个泰山那样的镇台，应该能轻松很多。所以，对天门山之行，充满着信心，但是，没想到，正是这个天门山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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