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疼陈白露没有嫁个有底蕴的人家,但陈惜诺说的这个道理她是服气的。
“这话不假,做姨娘的再好那也是妾。妾就是金贵一点的奴才,主母想打就打想卖就卖。就算是生了儿子那也一样,主母不高兴了说打发就打发了。”尤嬷嬷过来人一般的说道:“小姐年纪小,有些事情太污糟不能跟您说。不过有一句真话,当年我们一起在绣坊里做活的姐妹有一个叫金枝的。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的,能把那最普通的刺绣夸的跟什么似的。绣坊的老板见她能干就提拔她做了管事,从此只有她才能出入那些富贵人家的后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一个老爷看上了,她摇身一变成了二太太。一时风光的不得了,甚至还开了绣坊铺子赚钱。一起的姐妹们都很羡慕她,觉得跟着她有前程,辞了老东家去给她干。”
说到这里陈惜诺插嘴道:“可是嬷嬷没有去?是不是?”
“是呀,嬷嬷模样长的不好看,又是个笨嘴拙舌不会说话的。那时候东家做媒给我保了一户人家,我呢就更不好辞了东家。金枝越做越大,竟然把东家顶的没了活路。东家只能去了外地另开铺子,而我嫁了人不能跟着去。那时候日子过的艰难,我的儿子身子骨弱吃药总比吃奶多。”尤嬷嬷回忆起那段日子,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后来你就来了我们家,给姐姐做乳娘?”陈惜诺轻声问道。
“可不是,那时候日子过的艰难,可巧碰见了你娘。你娘说可以带着孩子来上工,只要大小姐的奶够吃就行。夫人心善,日日炖了猪蹄给我吃。等到小姐三岁的那年,金枝就死了!”尤嬷嬷擦了一把泪,唏嘘不已。
“死了?为什么?”陈惜诺波澜不惊,面上却装出一副惊讶地模样。
“那铺子赚的很,金枝得意急了。在家里的地位一日高过一日,又生了个儿子,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大夫人。”尤嬷嬷叹了一口气道:“月子还没出,那大妇就声称找到了奸夫。说金枝与人苟且生了个野种,又说金枝动了账上的钱私底下养了男人。那绣坊里的许多人都像是亲眼见到了一样,纷纷倒戈活灵活现的说着金枝的丑事。原本那家的老爷就已经年过五十,对于老来子本就怀疑。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那奸夫连金枝身上哪里有疤哪里有痦子都说得一清二楚。”
“金枝月子里受了气,吞金死了!”尤嬷嬷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也被大妇摔死了,倒是那奸夫最后跑了个无影无踪。”
陈惜诺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嬷嬷的意思是,金枝是被陷害的?那大妇为何要陷害她呢?”
“金枝死了之后,那绣坊里跟金枝相熟的绣娘都被撵回了家。我与其中两个还有些交情,知道一些原委。只能说这大户人家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尤嬷嬷叹息一声:“所以我这心里头,又是替大小姐惋惜,又替她松了一口气!”
二人正说着,郑氏拖着陈白露走了进来。嘴上还唠叨着:“你妹妹要是不说,我这都想不起来呢。今天的菜你来做,就是那道清蒸小鱼干,再炒个葫芦条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