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他们没有被撤换前,路易的祖母将他们教导路易的时间压倒了最低,多数时间由她亲自来教导路易。不过,她教导路易的都是一些书上不可能记载的东西,如何去应付阴谋、如何去布置陷阱、如何去引起女士的注意……教导的方式也是千奇百怪,有说教、有提问、有参悟,甚至实地观察男贵族是怎么去引起女人的注意的。
这种教育在教师们被撤换后依旧存在,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占据了路易一大堆的时间。
这四年之中,路易可以说是毫无自由可言,行动被规范化,日程被标准化,路易又回到了七岁以前的状态。不过,路易的祖母确实很守信用,路易始终可以从窗口望见一辆停着的马车,但是,路易却还不会幼稚到真的想办法逃走。路易离开了宫廷又能够去哪里?没有一技之长,路易又有什么能力生存?另一方面,以路易祖母的能耐,谁又能够保证这辆马车不是一个诱饵?路易必须谨小慎微地走每一步。
不过,虽然事事路易都不能做主,可是有一件事路易很意外地“自我”了一番。
大约是一七六六年,路易的婚事被提上了日程安排,路易未婚妻的候选对象中就有那位历史上著名的赤字夫人,现在名为玛丽娅·安东尼娅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其实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她都是法兰西****妃最为适合的人选,路易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什么的话历史极有可能重演。一旦这位赤字夫人仍然如同历史上的那样,显然自己就离断头台更近一步了。
不过,路易对于这位赤字夫人的恐惧,并非都是因为她历史上大手大脚地花钱的缘故,而是她那犹如交际花一般的情感秘史,令路易不得不三思而行。路易不仅仅需要考虑自己的钱包,还需要避免头上的帽子的颜色在未来变成绿色。
要改变一场政治婚姻是很困难的,虽然法兰西人对奥地利的仇恨并不亚于对英格兰人,但是现在法兰西毕竟和奥地利处于同盟关系,而且还有共同的敌人,加强这一同盟的一场婚姻似乎很合祖父的胃口。
路易没有期望一定要改变这场历史上便存在的婚姻,但是他也不甘屈服于历史,路易希望至少能够让蝴蝶飞舞一下。而路易决定的制造蝴蝶者就是祖母。
多年的相处,路易清楚祖母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女性。她喜欢的是诺埃莱伯爵夫人那样的一板一眼的礼仪典范。她就像是一个东方妇女一样保守,对女性的道德要求更是严格的像是中世纪的教会。她特别反感不喜常和路易嘻嘻闹闹的安娜,因为安娜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野了,和这个宫廷的严肃完全不融。路易经常对此很好奇,为什么总是对安娜板着脸的祖母,却仍然不将安娜从自己身边弄走。
前往维也纳的使者早已经返回,法兰西宫廷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这位奥地利公主是个什么角色。她善于逃学,天生活泼,完全和祖母的喜好相反。虽然使者用了很多溢美之词来掩饰这位未来的赤字夫人的缺点,可是那些溢美之词太过虚华,根本骗不了人。
路易当然知道国家间的政治婚姻不可能因为婚姻某一方的缺点而被取消,因为婚姻的本身重于婚姻的质量。在男人和女人都认为结婚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合法继承人的时代,婚姻事实上早已经失去了其应该有的神圣性。
路易向祖母提出了对那位奥地利公主的不信任。因为从维也纳返回的使者口中说出了一项对公主极为不利的事实:公主不爱学习,不但说不好法语,连神圣罗马帝国的通用德语都说不好,她只能说德语的一个变种——奥地利德语。
任何一个王室都不可能对这样的公主放心,路易的祖母也是如此。路易希望她能够做一点什么,比如给奥地利皇后提出一点教导女儿的意见,在教育方面她很在行。可是,最后路易得到的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你会怎么写?”
她的意思是让路易来写,她是将这当做了对路易的视察。在一番思考后,路易先是用法文写了一份给路易未来妻子的私人信件。信的内容是借恭维公主的母亲玛丽娅·特蕾莎皇后的机会来奚落这位公主,路易打算使用“激将法”,如果这位公主还知道羞耻的话,或许能够对她有所改变。
路易将写好的信先交给了祖母,她稍微修改了一些,将路易原先还算保守的用词改为更为犀利词汇,并且句式稍加转换,意思也转而突出玛丽娅·特蕾莎皇后什么都行就是不会教孩子。祖母告诉路易,先看到这封信的人将会是玛丽娅·特蕾莎皇后,而且与其期望公主有羞耻心,不如将筹码赌在好面子的女强人玛丽娅·特蕾莎皇后身上。
这封信后来又被翻译成了德文,然后法德两封信件上都附加上了路易的签名,被使者一起带去了维也纳,不过,自此之后这两封信便石沉大海,再没有回应。不过,后来宫中一直流传,使者在回来后,曾经在一次酒醉时自豪地说:“我们的****殿下令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大发雷霆却毫无办法!”
路易想自己只能做到这些。
他完全没有料到,此种做法,最后居然阴差阳错地造成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命运的巨大转变,这封信寄出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也和路易十六一样,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赤字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