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煞冷讽。
“我会动手,当我们四人一致同意夺走她性命的时候。不过,我也相信,不会有那一天的到来。”
“你越界了,寡宿。”他自己的事,不劳他人插手。
毖宿忍不住一叹,将照片递上。“物归原主。”
照片中,一身空手道服的女孩,一脸灿笑。
迟疑数秒,帝煞伸手取回照片。
“我三人待她如妹,是因为凌瑄不若其他接近我们的女子,她不带任何目的,这正是缘分。而且,她太像你。
“旁观者清。你忽略了她惯笑的眼底是一片冷然。我想并非天生,而是有人冰封了那一份感情。”寡宿缓缓说道。
“那是她的事。”帝煞嘴上虽说得无情,但内心却刺痛难耐。
有人使她的感情冰封?他不愿猜想,但却掩不住窜升的嫉妒火焰。他终究是放不下她的!是吗?帝煞在心底暗暗自问。
“言尽于此,我也该准备去台湾了。”成功撩起火舌,寡宿满意告退。唐凌瑄最需要的便是有人点醒这陷入交战中的男人。
一切交给命运吧,他已尽了最大的人事。台湾东部,正有作乱的组织待他收拾他们的黑暗生活,难道只能是一连串的争战不休吗?他并不服这看似既定的宿命。
独自伫立的帝煞,郁闷地凝视照片,心神一片混沌。他的确是放不下那女人,即使,他倔强地不愿承认,甚至极力地漠视这种感觉,然而他愈是抗拒,感觉就愈是强烈。
他是该放手一搏,搏一段不该相遇的感情了吗?
其实,寡宿说的不尽然全对其实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经丧失驱逐唐凌瑄离开他黑暗世界的能力了,而非是八年后的今天。
也许,他可以融化她那为某人冰封的心;也许,他会让她爱上他!况且,他根本不在乎那赌输的等码,毕竟八年前,他早输了这场赌局的唯一筹码他的心”
睡眠不足的感觉真痛苦!头简直快爆开了。两手提满了自生鲜超市买回的菜,唐凌瑄满脸郁卒,恨不得有第三只手好用来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唐小姐是吗?”
夕阳余晖下,自家门口静静地伫立了三个人,其中面容严肃,不带一丝表情的中年男子开口。旁边,另一名同样表情严肃的中年女子只是陪伴在老者身畔。
“有事吗?”唐凌瑄不解地问。
“我们家老爷有事找你。”中年男子再度开口。
唐凌瑄看向那满头灰白的老者,只觉得他十分面熟,但是一时之间偏又想不起来。虽然在他的脸上清楚可见岁月的痕迹,但是一股老而不衰的浑厚气势,却又教人不得不产生几分敬意。
“老伯,我认得您吗?”唐凌瑄不记得见过此人,但对他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老者的脸上没有半丝笑容,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唐凌瑄,像在考核一般,并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老伯,您耳朵不好吗?要我说大声点吗?”唐凌瑄抬高音量,再次问道。
不过.依然没人理她,老者依然不动如山地进行着他打量深思的工作。
唐凌瑄摆摆手,实在懒得搭理这三个怪人,她头痛死了,只想赶紧回去休息,于是她迈开步伐打算离开。
“站住。”中年男子一个箭步,硬生生拦下她。“没有我们家老爷的允许,你不准离开。”
“你们究竟想怎样呢?”唐凌瑄镇定地昂高头,唇畔犹带惯有的笑容。
老者唇畔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唐小姐请留步。”
终于开口了。恩,声音浑厚,中气十足,果然不是个糟老头。“老先生,审查的工作结束了?”唐凌瑄语气里听不到丝毫的慌乱。
“有劳你合作,我需要做个实验。”老者缓缓地道。
“您若坦承和赤烈盟的关系,我会很乐意与您合作。”唐凌瑄黑溜溜的灵眸闪动着。
聪明的女娃儿!老者对身后中年女子使了个眼色。才一眨眼工夫,中年女子已将一把小巧的手枪抵在唐凌瑄背部。
“在台湾枪械是违禁品。”唐凌瑄的灵眸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镇定,淡然提醒。
“走。”中年女子催促着她。
“老伯,您不同行?”唐凌瑄不解地转头看向犹伫立原地的老者及中年男子。
老者并未回答她,像是在等待另一个人的到来般,庄严静默地伫立着。
“你们打算送我上哪儿?”
“到了就知道。”中年女子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绑架,会判处死刑。”唐凌瑄好心地提醒。
“进去。停在一辆加长的黑色名车前,中年女子完全不理会唐凌瑄,迳自开门命令道。
“确定要这样做?”一抹让人摸不着涵义的笑在唐凌瑄的唇角扬起。
不出几秒,中年女子眼底露出惊讶之色,来不及发出任何疑问,人已笔直倒入车内。
“真可惜,要是你以前和我交过手,一定会了解我对你傻笑的意思。”那表示gameover
在赤烈舰上,她学会了如何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昏迷、而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毕竟这三人与赤烈盟是敌是友,她尚未确定,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捉去,说不定又要给大家添麻烦了。
虽然,她直觉地认定这三个人不是坏人,但
“小娃儿是个可造之材。”浑厚的低沉嗓音由远而近打断唐凌瑄的沉思。
“老伯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唐凌瑄摇摇自中年女子手中夺下的枪。“可惜,我不太喜欢当供人实验的小白鼠。”
“清风,去看看朗月。”老者对中年男子示意。
中年男子随即快步走向车子,那原本如僵尸般无表情的脸孔,此刻竟流露着忧心之色。
“她没事。只不过会昏迷片刻。”男子检视完毕,马上回到老者身边。
“老伯,现在可以说出您的身分和目的了吧?”唐凌瑄将问题挑明。
“不急。”老者略有探意地看向不远处急驰而来的车子。
顷刻,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车内火速跳下的两人,正是飞廉及孤辰。
一眨眼工夫,孤辰已将唐凌瑄拉离距离老者数步之处。
“小瑄,有没有事?”孤辰急急问道。
“喂,老头,你想干什么?”飞廉也一脸凶恶状。
老者依然泰然自若地跳望着远处。
“无礼!”中年男子闻言便要出手,但老者却俐落地阻止了男子的行动。
“就你们两个?”老者淡然问道。
“不然还要怎样?”飞廉不怎么客气地反问。
“该出现的人不是你们。”老者的眼神依然看着远方。
“老大不会见你。”飞廉肯定地说道。
“年轻人讲话别太笃定。”他不信从这小娃儿下手,帝煞还不现身。
“总之,你们父子间的恩仇,别扯上我们家瑄瑄。”飞廉不友善地说道。
案子?!唐凌瑄讶异地睁大了双眸。这老伯是帝煞的父亲?怎么听飞廉和孤辰的语气,让人感觉这对父子活像仇人一般?
老者一直眺望远处的眼,终于拉回了视线。“这话,是他要你们带来的?”
老狐狸,真精明。孤辰、飞廉双双在心底咒骂了。
“随你想,总之别动唐凌瑄根汗毛。不管你是赤烈盟的前任盟主或是我们的栽培人都一样。”飞廉再次强调。
老者不怒而威的双瞳,淡浮出满意之色。随即,又巧妙地掩去。他走向唐凌瑄。“小娃儿,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车内。
帝煞和父亲的感情不好?为此,她竟莫名地泛起丁一阵酸楚,为什么他的世界老是那么灰暗,就连身边的至亲亦是如此。
“老伯,如果你下次换另一份见面礼”趴在车窗口,她递还手枪,扬起温柔的笑容。“我一定好好接待您。”
老者严冷惯的眸有那么一瞬间放暖了。车子,逐渐扬长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哀平纷乱的情绪,唐凌瑄笑着挽住仍满脸严肃的孤辰及飞廉。
“你们终于驾临台湾了。怎么不见寡宿呢?”
“寡宿有紧急状况,到台湾东部去了。”飞廉答道。
“小瑄,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多红,已经红遍黑白两道了。”所以连几乎隐居在赤烈岛的老爷子,都现身了。孤辰接续道。
“意思是我身价暴涨,小命很值钱喽?”唐凌瑄打趣地道。
“没错,在解决那些闲杂人等之前,你可要小心点。尤其是老头子,在盟内他是我们的长辈,但现在他已卸任了,意图不明,所以也列入提防的范围之内。”飞廉提出警告。
“如果赤烈盟的新一辈,对前辈只是必恭必敬,连他们图什么都不明了,那老头也不会高兴教出这样的下一代。”孤辰跟着说道。
“你们叫他'老头'?”唐凌瑄不解,既然那老者是他们的训练人,何以在他们的语气里听不到尊重?
甭辰及飞廉双双呈现愤慨的表情。
“叫他老头已经算客气了,想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我们”飞廉愤愤地道。
“飞廉,拜托别提了,想到那段日子我就想吐。”
十七岁接任新领导人,老头在幕后磨练他们这些新接班人三年。三年里,他们简直被整得不成人形!十条命去了九条,苟存的一条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那时他们三人讨论的结果,最想干掉的人,不是敌人,正是这只老狐狸。
唯独老大,在训练的期间内、始终面不改色。之后得知他惨淡的童年,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过着比他们三人更加艰难的生活,他早已习惯。而老头之于他的意义,已非厌恨可以诠释了。
“不提了,难得来台湾,我要保持好心情。”飞廉随即恢复平日的风流样。“瑄瑄,有没有帮我留意漂亮的妹妹?”
美洲狂放的女人玩腻了,换换温柔婉约的含蓄女子也不错!
“漂亮妹妹?我家倒有一个。”
“你是指”飞廉谨慎地接口。
“雁红,我的好朋友。”唐凌瑄展示着两手丰盛的菜色。“她烧得一手好菜哩,你们有口福了。”
“那女人”飞廉紧握双拳,牙根恨得自动磨了起来。
“不好吗?雁红柳眉凤眼.前凸后翘,身材一级棒到会喷火。”
“小瑄,既然那色狼不想去,就别理他。我去!”孤辰存心看戏。
“喂!谁说我不去的?”飞廉连忙追上。“等等我!我要去。”哼!上次挨了一巴掌,这次绝对要连本带利向那火爆妹讨回来。
在唐凌瑄按电铃,而苏雁红开门之际,飞廉缓缓地卷起了衣袖,对刘一脸讶异的苏雁红露出邪笑。
恩!今晚会是个美丽的复仇夜!飞廉在心底暗自忖道。
同时.另一端行驶不远的名车,田一具高大身影的阻拦而停下。
威严的老者,带着满意的神色,缓缓步下车。
“你终于肯见我了。”老者望着那一身黑装,只手戴看黑皮手套的男子,无奈却又欣慰地说道。
男子一向盛满冷漠的黑瞳.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不发一语地看着这辈子他最不愿再见到的人。
绚烂的夕阳,逐渐染红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