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力对抗时的,区区一个大营造反,叛军与大燕实力相差天地,叛军唯一的求存之道仅在于‘迂回纵深’四字,说白了,他们只有打游击的机会,红瑶是死守之地,镇庆如果孤立无援,进入这里无异于自己钻进口袋,就等着南方的夺字七营和北方另外镇字两营来把他们灭掉吧。”
齐尚这个人,生来就是一副‘天塌当被子盖’的性子,此刻还能笑得出:“小姐学识当真了得。”
谢孜濯笑了笑:“最近一直在学这一项,不过纸上谈兵吧。”
之前谢孜濯提到‘镇庆如果孤立无援’时,宋阳心念一动,问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邱侍郎、班大人、两国官吏…宋阳周围还有不少闲杂人等,有些话没法说得太细致,不过瓷娃娃的心思很通透,完全明白宋阳的意思,摇了摇头道:“那个人在北方,与此间相隔遥远,不会是他。
‘那个人’指的是大燕叛逆、镇国公谭归德。
镇庆突然来夺红瑶要塞,还有一种可能:为了策应友军行动……宋阳觉得,说不定谭归德要有什么大动作,而镇庆又是老帅的忠心麾下,早被策反,现在出手帮助旧主。
谢门走狗始终和谭归德有联系,由此瓷娃娃知道,镇国公一直在大燕北方蛰伏,他有什么行动也轮不到南方的红瑶关来策应。
瓷娃娃还怕宋阳不信她似的,稍稍停顿后又补充道:“何况,镇庆的主将与那个人有深仇,万万不会听那个人的调度安排。”
镇庆主将姓傅名程,生身父亲也曾是位将军,但因违抗军令被谭归德阵前砍头祭旗。
说来说去,镇庆造反、杀入红瑶关就是冲着南理使节来的,齐尚黑道出身,脑子里也全都是黑道的伎俩:“镇庆冲咱们来…图个啥?绑票要钱?”说着他居然又笑了起来,这种说法他自己都不信,干脆是没话找话用来活动嘴巴的。
可是听到‘绑票’二字,瓷娃娃却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转头望向红瑶长史:“前阵子睛城失火,听说不少官员都被落罪…千鹤卫主官受牵连了么?”
千鹤卫也是一支禁军,不过地位较低,比不得青牛、羽林这些重卫。
李长史不知道面前这个瓷娃娃似的小丫头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回答道:“刘统领被押在大牢,但尚未落罪、问斩。”
“那就是了。”瓷娃娃又望向宋阳:“齐大哥说的没错,他们就是来绑票的,咱们都是人质……镇庆主将傅程的亲爹被杀时,他还是少年,千鹤卫刘将军与他爹相交莫逆,暗中着力照顾遗孤,傅程才有今天、长大后也成出色将领,统领一营兵马……傅程起兵造反,应该是要用我们换他养父。”
话虽拗口,但意思再简单不过,亲爹死了,干爹抚养少年成才,如今干爹下了大狱,镇庆主将要造反救父。
不得不说,昔年常廷卫的刺探本领天下绝伦,大燕国内所有重要将领的履历、彼此关系、结党状况他们尽在掌握。刘将军抚养傅家娃娃长大,这是件机密事情,可依旧没能逃过姓谢的耳目。
谢胖子出事前,常廷卫的资料秘库失火,这段助养遗孤的秘事估计在那个时候也被毁去,否则燕朝落罪千鹤卫刘将军,也不会不对镇庆营的主将加以警惕。
而更让宋阳佩服的,是瓷娃娃谢孜濯。
前阵子两个娃娃亲一起在封邑读书的时候,宋阳就发现,对燕国的名将重臣谢孜濯几乎全都了解,谢孜濯给出解释:常廷卫出事前,谢大人已经有所察觉,毁去重要档案的同时,也花费大量心血和人力,把燕国当时所有五品以上的要职官员重要履历抄录成集,交由帛先生保管,她曾请帛先生把这些本集借给自己仔细阅读,由此记住了不少东西。
宋阳以前看电视,还道三品以下都是小官,等他来了中土才晓得,五品就已经是了不起的官爵了,带兵的五品将领,几乎比得上旅长、师长;正职的五品文官,放到千年以后最差也是个地级市的市长……
虽然瓷娃娃当时没明说自己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不过不难猜的,她还是想从中找出报仇的机会。
要是谢孜濯记住什么大元帅、丞相尚书这些人也不足为奇,而镇庆营名不见经传,地位虽然不低,但放在大局面里根本算不得重要人物,瓷娃娃却仍能记住这一营的主将是谁,身世如何,足见她曾经的用心了。
那位红瑶长史上下打量着瓷娃娃,目光惊疑不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女娃娃怎么会对燕国将领之事了若指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