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的眼神有些模糊,微微昂头,看着俯下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通知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嘴:
“...”
沐雨晴眉角微扬,轻轻皱起:“嗯?”
听到这轻轻一声‘嗯’,沐元君顿时如煮熟的鸭子,脸涨得通红,话语堵在了嗓子眼,还没哼唧出来,腹中的话语,便复又咽了回去。
“我...我知道了。”
沐元君一个激灵,垂下了头,声音低低的:
“我,我会好好侍奉师弟的。”
她的半边身子从石台滑落下来,淋了一夜雨,面色苍白又狼狈。
想反抗。
可母亲在自己的心中积威太重了,她根本不敢。
“...”
看着眼前纤弱的好似一只小兔、虽有倔强,但却一碰就碎的女儿,紫裙女子眸子微阖,隐有失望。
说实话。
她宁愿看着沐元君态度果决,直接反抗,甚至拔剑而起,有玉石俱焚之念,无惧一切。
那样,沐雨晴反而会欣喜万分,甚至将原本打算交予洛景的‘上洞伏龙剑’也收回,尽资女儿所用,哪怕交恶,也在所不惜。
但...
这副模样,她又怎能这样去做。
在沐雨晴眼里,说的更残忍点,沐元君除了脸蛋、身材、还有自己所给予的筹码,能够博得洛景兴趣,从而将他绑在伏龙山这艘沉船上之外。
她,
恐怕为奴为婢,奉其为主,这外强中干,唯唯诺诺的性子,都未必会讨其欢心。
就这样,还幻想执掌法剑,杀上大雪山,为父报仇,横行天下,做那世之剑仙?
‘你若是能独当一面,纵使资质再差劲,又能如何?’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有此宝兵,总会成势!’
‘到时候心性、武功皆备,再加不俗容貌与手腕,招揽些世家贵胄、武道大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保伏龙山一脉昌隆,绝非难事,又岂止区区一个王洞玄!’
‘可现在...’
‘王洞玄那小子要是看不上你,莫非只能选季无暮,可且不说年龄,此子...机心太重,又是外室出身,比之王洞玄差了实在太多,唉。’
沐雨晴恨铁不成钢。
滴答,滴答。
昨夜一场大雨,记录着武学的石碑,仍未干透。
雨水一滴一滴落下,点缀出了一道又一道小小的水坑。
‘轰隆隆...!!’
布满青苔的两道巨大石门缓缓颤抖着,慢慢分开,将武碑林的百年沧桑、武道积蓄,尽数暴露于来者眼帘。
‘啪嗒,啪嗒。’
脚步声节奏分明,稳健有力,踩在坑坑洼洼的小水坑中,向着那悬崖畔前,紫衣青衣的母女,越发靠近。
山崖的冷风吹起。
带动‘上洞伏龙剑’的剑身,赤红流光都比较之前,更甚、更亮。
斜跪于冰冷积水的地面,沐元君狼狈的轻轻侧头,风吹起了她的散乱青丝,露出了酷似沐雨晴的姣好容颜。
她看着‘上洞剑气’突兀浓郁了不知一筹,慢慢瞪大了褐眸,双手捂住小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
她无法理解。
同时,也有一句入了耳中,叫人如沐春风的温声言语,不疾不徐,缓缓在山崖回荡,传响:
“王洞玄,”
“前来应诺。”
顺着声线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白衣缟素,
犹胜…霜雪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