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衔接着冒险乐园的是极为幽静的所在,中间有一条约半米宽小径,小径两边布满着大面积绿色植物,绿色植物分布得极为浓密,在绿色庭院灯承托下脆嫩,生机勃勃,让人宛如置身于热带雨林。
霍家的园艺师来自于巴西,这位巴西园艺师年薪达到五十万美元以上。
“有钱人花样真多,看起来傻不溜秋的。”康桥模仿了一把倪海棠偶尔会用的说话语气。
她的妈妈啊,即使现在母凭子贵过上体面的生活,可她偶尔还是露出那么一点点来自于胭脂小巷的那种风尘味。
沿着半米宽小径一直走,上台阶,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回廊上,然后被那个房间所吸引住了,这是这条长长的回廊唯一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口放着搁置清洁工具的轮椅车,房间门半掩着,显然,准备给房间打扫的佣人临时有事离开,离开之前忘了关上房间门。
这一晚,康桥低着头跟在姚管家身后第一次踏进霍家的住宅,她不敢四处张望眼睛就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脚尖,脚下踩着的名贵地毯使得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唯一的感觉就是脚下地毯铺出来的路好像走不完似的。
管家给她擦完药之后康桥说了一声“谢谢。”那声谢谢之后她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那里放了,就那样呆站着。
小会时间过去她听到管家的叹气声,慌忙抬头,徒劳解释着,我下次不会再去那……
“只有你一个人在那?”管家打断康桥的话。
康桥点头。
管家再叹了一口气,说:“我带你去看好玩的。”
呆呆站在那里,羡慕吗?是的,羡慕。
眼前的这座冒险乐园是霍正楷送给霍莲煾的礼物,这座被围在城墙里的冒险乐园工程耗时两年半,里面几乎集结了所有的冒险元素,海盗船、树屋、隧道、滚轴、陷井、矿车……
谁说霍正楷身上缺乏那份父亲的爱,别开脸去,不忍看,她想起她的小樊一次也没有在自己父亲怀里呆过,康桥想,如果不是眼前的这座冒险乐园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越是清楚心里越发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管家还和康桥说了这么一番话:“去年完工的,之前莲煾少爷还兴致勃勃的,让设计师加上他的个人想法,可后来发生你妈妈的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你妈妈事的事情,去年夏天这里就会传出霍先生和莲煾少爷的笑声。”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刻康桥的触觉好像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她突然无比讨厌这位平常总是看不起她们的姚姓老人,他凭什么把这样的一番话说得如此天经地义。
微光中康桥恶狠狠的盯了管家一眼,如果眼神可以伤人的话,这位老头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一定会被烧焦。
那么理所当然说完那番话之后,这位老人家又拿出一副老好人的语气让康桥自己在这里玩,千叮呤万嘱咐让她不要碰任何的东西之后离开了。
老人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再也没有去看那座冒险乐园一眼,板着脸朝着和管家相反的方向走去,那位老人家在忙完事情之后再回来找不到她时肯定会扼腕叹息:“我是看你一个人可怜才让你到这里来玩,可你根本没有把我的放在眼里,你就和你妈妈一样喜欢装可怜。”
站在冒险乐园的出口处,回头,康桥朝着那座冒险乐园恶狠狠的吐出一口痰。
个提供康桥和倪海棠住的房子很漂亮,房子分为三层,粉白色的墙天蓝色的圆形屋顶,米黄色百叶窗,里面应有尽有,在那个房子里康桥见到了小樊哥哥口中津津乐道的东西:电视机,电冰箱,吹风机,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新潮玩意。
漂亮房子被白色栏杆和树木隔成一个独立的区域,在那个阳台上,倪海棠指着被树木包围着露出金色会发光的屋顶尖端,就象是说给她听,也象是在自言自语着“妈妈更想住进那里。”
后来,康桥才知道有着金色屋顶的房子才是霍家的住宅,只有住进那里身份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每天有专门的人来给她们送吃的,用的,每天康桥听的最多的话就是倪海棠对她的警告“康桥,好好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很多很多个无可事事的日子之后,一天中午康桥想偷偷的溜出去,手也才不过触到围栏门,就被一声叱喝声给吓到了。
叱喝她的正是负责每天给她送餐的佣人,明明和她一样黑头发黄皮肤可却非得用马来语一阵叽叽呱呱的说她,似乎是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她索性改了另外一种康桥所熟悉的语言,她警告康桥好好的呆在这里。
那是康桥第一次听到那个称谓“拖油瓶”。
“拖油瓶,你最好祈祷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先生的,知不知道霍先生的麻袋都准备好了。”穿着白色佣人制服的女人又添了一句:“知道麻袋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康桥摇头。
“麻袋是用来装人的,一旦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霍先生的,你们三个人就会被装进麻袋里,然后他们会把麻袋丢到海里去喂鱼。”佣人恶声恶气说着:“你知不知道你妈妈做的事情让霍先生有多难堪吗?你又知不知道你妈妈的行为让莲煾少爷已经连续四十天不接霍先生的电话了,不仅这样莲煾少爷还取消了暑假回来的计划。”
佣人的话康桥没有记住多少,唯一记得的是那个常常会引发她噩梦的麻袋,还有她口中的莲煾少爷,模糊的意识存在着那样的想法,仿佛那位莲煾少爷一生气很多人都会遭殃似的。
从这天起康桥再也没有动离开这个房子的念头,倪海棠每天会抽出一点时间教她一些马来语,还有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
那一个下午,康桥午睡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倪海棠,白色宽松的衣服下仿佛藏着一个大西瓜似的,那个大西瓜还会喘气的样子。
心里一动就这样把耳朵贴近那个大西瓜,几秒钟之后康桥叫了起来,她摇醒倪海棠兴奋的把刚刚发现的神奇事情告诉她“妈妈,你肚子会动。”
那个下午康桥记住了这么一席话“康桥,刚刚在动的也许是你弟弟,也许是你妹妹,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和你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以后不管你们相隔多远,即使妈妈有一天不再了,但属于你们身体里的血液都会把你们两个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你们就不会孤独,这就是手足之情。”
九月初,倪海棠产下一名男婴,同一天,霍正楷宣布竞选华商会会长成功。
这一天,康桥和倪海棠还有那名刚刚出生的孩子孤零零的呆在豪华的医院房间里,没有祝福,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她们。
一个月之后,医生给孩子和霍正楷进行了dna鉴定,据说在化验报告出来的那一晚霍正楷在亡妻的画室呆了一整个晚上时间。
三天之后,康桥见到了霍正楷,炎炎烈日下,在阿拉伯式的避暑凉亭里。
避暑凉亭周遭被芭蕉环绕,穿着长袍的阿拉伯人横伸着手臂,一只沙漠鹰站在他的手背上,那个穿着白色改良式的中山装微微欠身,正在逗弄着沙漠鹰,长相极具侵略性的鹰在男人的动作下显得服服帖帖的。
在倪海棠怯怯叫了一声“霍先生”之后,男人侧过脸来,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高大英挺,看起来就象是那种会带兵打仗的领袖人物。
男人目光才漫不经心的从沙漠鹰移到她们这一边。
倪海棠抱着孩子站着,康桥站在倪海棠左边,也不过是那么轻轻的一溜男人目光从倪海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