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焕记得,他说,要让玄墨举国陪葬。
阿树应该也能猜到沈秋卓此番为何吧,白焕这样想着,便没有告诉许南树焚城之事。
从宫中回来,白焕叫了秦漠书房议事。
“秦漠,我已经跟皇兄请缨去战场了。”
“什么时候走,我给您收拾行李。”秦漠也不是第一次送白焕上战场,倒也熟悉。
“三日后。”白焕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此次你跟我去。”
秦漠一愣,疑了一声,“爷,您让我跟着?”
“对。”
秦漠从未上过战场,每次出征都是带第一谷,但是现在……
“爷,不是我不愿意去,我去不是给您拖后腿嘛,您怎么不带许将军去啊,他那么厉害!”
“你说什么屁话!”白焕当然知道带许南树肯定事半功倍,可是……
秦漠不知道白焕在顾虑什么,他只是真心觉得,带上许南树,祁云还不是瞬间拿下。
“爷,玄墨这都生死攸关了,您还琢磨什么呢?”
“你让我怎么跟他说!祁云是他的母国,他的信仰!你让他帮着玄墨去抵抗自己的母国吗!”
白焕简直想把秦漠的脑袋拧掉,不用就不要在那摆着。
“爷,他不是帮玄墨,是帮您啊。沈秋卓都疯了,您一个人去多危险,他也不会放心啊。”
秦漠说得真切,沈秋卓真的疯了,白焕不一定拦的住他。
豁得出去的人,总能抢到胜利的天平,白焕豁不起。
白焕连许南树一个都豁不起。
白焕揉了揉太阳穴,稳了稳心神,“你觉得我和祁云之间,他会选哪个?”
“爷,他现在也是玄墨的将军,他别无选择。”
秦漠一根筋的要说服白焕,让许南树上战场,好像只要许南树去了,玄墨就能保住了。
白焕闭上眼睛,良久才说:“他不是,他从来都只是许南树。
秦漠,我不能逼他。若他走了,我便什么都没了。”
“爷,他不会的。”
白焕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会的。
我感觉得到,他为我做了再多事,也从未将心交付于我。
你可曾听他说过一句心悦我?”
秦漠无法作答,他确实没听见过。
许南树也确实没有说过,一直都是白焕说,许南树接受,不否认。
可是,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南树喜欢白焕啊,这还用说吗?
秦漠完全不知道他们爷在心慌个啥,只想对白焕说一句,“您感觉到了个锤子!”
“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一个人坐一会。”
白焕窝进椅子里,头歪向许南树屋子的方向。
那天许南树说以身相许,白焕别提多高兴了。
就算他知道许南树多半是为了安慰他,另一半为了报第一谷的恩吧。
他还是乐开了花,只要阿树在自己身边就好,什么原因都好。
可他不能跟许南树提祁云,他心底认定,许南树不会跟祁云作对的。
祁云就像他们这艘小船上钉的一个楔子,不能拔。
拔了船就会漏,漏了便要沉了。
哪怕他身死战场,他也不要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