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能看一眼就走。”
周记成怒了,说:“你到底想不想我去看我妈了?讲这么多废话!我要马上见到妈妈。你们大人哪有这么多讲究!”
周斯绵被周记成一吼,明显感觉到自己老态龙钟了。其实,他自认为年龄并不大,怎么就变成老态龙钟的样子?
进了重症监护室,看到妈妈全身被管子包围,肚子上还敷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像一点一点梅花。
周记成的手,抚摸着妈妈的头发,几根扎眼的白发,飘荡在他年轻的心里,跟纱布上的斑斑点点血迹,组合成妈妈最深的爱。
“妈妈——”
周记成突然抱住张娟娟,哭喊起来。这声音,瞬间刺激整个重症监护室的医务人员,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张娟娟发生意外了,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过来抢救。
周斯绵冲医务人员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不要过来。
张娟娟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忽然听见儿子喊“妈妈”,好像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一双稚嫩的手,掰开她沉重的眼皮。
张娟娟如在梦中,用尽吃奶的力气,睁开眼。
呀!一片雪白。墙、窗户、床单、被子到处都是雪白。张娟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她浑身都痛,软绵绵的。
她太虚弱了,刚睁开眼,又闭上了。
周记成见妈妈又闭上眼睛了,摇着妈妈的手,急切的呼喊:“妈妈,妈妈,我是记成。你看看我!”
这是哪里的声音,这么熟悉?这声音,好像是自己声音的翻版,好听极了,熟悉极了,犹如天籁之音。
张娟娟再次努力睁开眼睛。
呀!儿子!
张娟娟像是突然康复的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周斯绵急切地说:“别动!你的伤口不小。多休息!”
看到妈妈再次睁开眼睛,周记成眼泪一下子就掉出来了。他扑倒在妈妈怀里,哭道:“妈妈,我不准你再走了!你不能再离开我和爸爸了!”
张娟娟露出一丝虚弱的笑,苍白的嘴唇几次想说话,话没说出来,却早就泪流满面了。
“记成说得对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是很好的事,你不要再去凤仙村了吧!”周斯绵趁机附和道。他当然渴望一个完整的家。这些年,他一个人顶着这个家,孩子没照顾到,自己也过的是糊涂日子,他都不敢回忆。
张娟娟说了一句“水”,周记成要拿水喂给她喝,周斯绵马上制止:“记成,不能让你妈妈直接喝水。找护士阿姨拿点棉签来,醮点水把她嘴唇湿润一下就好了。”
周记成“嗯”了一声。只要妈妈愿意回来,他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儿子渐渐长高,周斯绵和张娟娟对视一笑。周斯绵趁热打铁,在她耳边说:“记成都这么大了,我们复婚吧!”
张娟娟未置可否。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复婚还是不复婚,这好像是一个问题,她要好好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