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物是人非,昔年之言,早已随风而散,不复存在,道兄转劫归来,依然还放不下心头的魔障,倒是令贫僧颇感意外。”
场中众仙听此僧一言,佛理精湛,语气更是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皆自点头称赞。
罗衍见他又摆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派头,心中再叹一气,沉声道:“广闻,废话少说,昔年三剑之约尚在,不如你我今日就在此地做一了结!”
梅逸云几人与青丘台中的紫芝夫人,秀琼姐妹,明珠几人,见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温文谦虚之态,咄咄逼人,心中倒奇怪起来。
广闻身畔金光一闪,人已从对面仙云中飞身而出,凌空虚立,合十道:“道兄既然苦苦相逼,那贫僧自当奉陪。”
说完转身对青丘台上朗声道:“贫僧得遇故人,欲借此地完成昔年弘愿,无礼得罪之处,还请诸位仙长与少宫主见谅!”
青箩略一额首,也不开口,算是默许。
岳皓倒是转过头去,狠狠瞪向太微真人,低声道:“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太微真人呵呵笑道:“我那师侄遇到了他的老仇家,当然要打起来了,释道之争,不可是光动动嘴皮子就成了的,必要时候,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必须的。”
岳皓鼻中轻哼一声道:“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儿倒差不多!以你们玉池门中的道法修为,岂回卷入这虚无缥缈的无妄之争去?”
太微真人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树大招风之理吗?你那本来法体,要不是没有外间的这层混元真气所笼罩,恐怕早被那九天罡风吹得没有了踪影。”
此时虹桥宴席上的诸位仙人,也一起安静下来,目光一起朝空中虚空对立的两人望去。梅逸云,卫映雪与秀琼六姐妹,更是紧紧盯着罗衍,眼皮都不眨一下。
仙人之间,印证道法,本是常有之事,青曦宫与玉池一门,更有千年一度的决战,已经历七代,所以倒无人阻挡。
卫映雪凑在陆巧诗耳边,低声问道:“姐姐,罗大哥能打赢这个大和尚吗?”
陆巧诗摇了摇头。梅逸云更是将眉头皱在了一起。
要知道道家转劫重修,没有多年苦修,是难以恢复前生法力,而且眼下罗衍分明修道日浅,纵使恢复了前生法力,但对方这些年的时光也不是白白浪费,修为日久,道行越深,此中一减一加,差距则是更大,所以在梅逸云看来,罗衍这等行径,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基本没有什么胜算。
此时广闻虚立空中,低宣一声佛号,道:“道兄执意相逼,那贫僧就以我佛门天龙禅功,领教道兄的玄恶门奇功!”
佛号一起,虹桥中的千百名仙人,只觉心神一舒,脑间一片空白,耳边除此声外,再无他物,心头立涌起一片祥合之气,感觉十分受用。
罗衍此时已经将前生法力恢复得七七八八,心神宛如智珠一颗,活泼灵动,倒丝毫不受广闻口中的的西方天龙禅唱之声影响,仰天长笑,发出一道穿云裂石之音,道:“多年一别,大和尚的天龙禅唱,倒不见长进,可见这些年来,依然沉迷外法,仍非真如,真是出乎小弟意料之外!”
笑声一出,犹如龙吟凤鸣,凝而不散,立将空中祥和空灵的佛音荡得干干净净,同时整个人身中泛起一丝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光气,缭绕全身,与广闻身中的霞光异彩相互辉映,丝毫不落一点下风,自然生出一股山凝海涵的气势。
这番变化来得突然神奇,大出场内众多仙人的意料。
本来端坐在当中主座上的青箩,一双妙目立刻亮了起来。此等“青云玄啸”本是道家寻常小术,但一经发出,立刻破去大和尚的禅意佛心,端是让人刮目相看。
广闻首当其冲,立刻生出感应,更心知肚明知道他所说无差,这些年来,他虽然法力修为日高,但在禅心上却难有寸进,无法突破层层关卡,上证阿罗汉正果,也是为此。
再宣一声佛号,广闻身中涌起一片金霞,朝罗衍当头照下。霞光犹如潮水一般,一出就化为滔天巨浪,铺天盖地般地朝四下涌去。
罗衍暗运太乙玄功,灵台空明清澈.无有遗漏地看着霞光卷来,却丝毫不加理会。
金霞越发强盛,就在间不容发之间,就将罗衍整个身形层层裹住,就在霞光方要及体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