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衍随前面青箩身上所发出的祥光,跟踪而去,约行半个时辰,暗中算计已经走了数千里之遥,心头不禁暗自一惊,虽然途径弯岔甚多,但方向一直都未发生改变,都是斜斜向下,按此算来,至少已经深入地壳之内。
他在昆仑时,曾经从阁中藏书中得知大地之下,有幽泉地府,距地一万二千余里,中有前古地层隔断,层数共分十三,不是坚逾钢铁,便是奇热无比的沸浆层泥,一层比一层艰难,如欲入地查探,地层之中水、火、风、雷,无不厉害非常,寻常修道人万难承受得住,十分微妙隐秘,乃是常人所想不到,也非寻常占算所能推详;就是法力高深的有心人细加占算,也不能深悉。
而眼前见青箩对此间路途十分熟悉,分明是常来于此,遥想师叔上次所说的那老妖婆,却有不知道是何人?不过既然能惹得几位师尊合力出手,与她为难,更惹得名列紫府仙班的太乙金仙下界,定非寻常。
正思索间,面前倏地一亮,竟是清光大来,顿换了一个世界,一扫沿途阴暗昏沉之气,而前方祥光也不见了踪影,定眼一看,只见前方两旁双峰对峙如门,一道宽约千丈的瀑布宛如门帘,奔腾直下,发出雷鸣之声。
他一下明白过来,这水应该就是来自头顶东海之水,千百年来一直从这无量归墟奔腾直下,流入幽泉之下。而青箩此时不见踪影,应该是穿流而过,当下也未敢现出痕迹,贴着那到水帘,运用乾坤大挪移的先天妙法,闪身入内,斜斜飞下,眼前现出一个广阔之极的奇异世界。
罗衍身在半空,下面是一个地底大湖,包藏在一个庞大之极的地底岩洞内,岩顶离湖面至少有几里高下,大湖骤然看来就像个无边无际的大海,根本看不到丝毫边际,情形倒与他在昆仑地底所遇到的火海熔岩一样,唯一不同只是那里是通红一片,这里是青光大亮。
转头回顾,只见瀑布两边壁上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缤纷,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条长长飞溅下来的瀑布,轰然有声,蔚为奇观,令这庞大的地底空间,充斥了声音和动感。
而湖地和两岸岩壁上,时有腾空而起的冲天火柱,暴射出熊熊烈焰,照耀了整个巨洞。想不到这么阴暗的地底尚有这等水火相济,阴阳交泰的奇景。
就在他顾目四盼的时候,才发现湖上虽是清波粼粼,一片澄波,清可鉴底,而前方十来亩方圆一圈,似有一片圆形乌金光华笼罩其下,将水波隔开,离水面数十丈以下,便被隔断,成了中空,四面的水也被隔开;仿佛一口大钟,直扣到底。
而湖底矗立着一座辉煌壮丽的水晶宫殿,四外都是黄玉平台,翠瓦金梁,珠柱瑶阶。余皆整块橙黄色水晶铺砌而成,富丽非常,内中只见七彩光华一隐而灭,刚看出是罗衍箩肩头所插惊鸿仙剑的虹光异彩,忙跟踪而下。
他遁光云气刚于湖水一触,才觉有异,好似有一股无形潜力朝前涌来,将他微微弹起,先还以为除法其中的禁制埋伏,慌忙微微腾身而起,方见水面并无任何反应,仔细一看,原来那湖水竟与寻常海水大不相同,色作深碧,状类溶汁,并还发亮,知非寻常。
罗衍此时自知要是强行降落,必然引发其中的禁制法术,弄不好还要受困在内,不得脱身,到时不仅行踪毕露,有违来时初衷。
要是此地主人法力弱上几分,他还可凭种种奇功隐身入内,而眼前光是看这湖中禁制,就可见主人的法力神通尚在他之上,一时间不敢造次,只是按下遁光,避开正面,贴着湖边绕行,看是否能不能再找条通道下去。
突然之间,只听水底传来一声轻喝,一道七彩长虹冲波而起而起,顿时在湖中开出一个丈许宽的大洞,罗衍心中一动,慌忙趁水波分合之际隐形飞下,就在水中光影乱闪间,人已经接那道剑光透身而下,落在水第那片水晶宫殿前。
面前现出一座十来丈高大的牌坊,上现“九幽之门”四个大字,乌光闪闪,只是最边角已经被那道剑气削掉一半,殿内精光乱闪,雷火四射,好似正在恶斗神气,隐身而进,才见青箩正立身殿中,身畔升起一幢青光,将她全身笼罩在内,而肩头那柄无坚不摧的惊鸿仙剑已经收回匣中,身前站着一位容貌俊美的黄衣少年,左臂已经齐肩断去,正一手提着断臂,面色惨白地盯着前方,眼神中露出狂热,不甘和愤恨之色。显然是刚才与青箩动手,被斩去一臂。
而大殿主座上端身坐着一位中年黄衣美妇,长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只是面色微寒,冷冷望着殿中,手里拄着一根黑色的滕杖,杖头权丫颇多,遍刻着金乌玉兔,鸟兽龙蛇之形,烟光缕缕,彩光道道,分明是件异宝奇珍。
罗衍眼力高明,看出这里虽然没有一丝邪气,但阴森之气凌厉异常,而且这里又在青曦宫的玄天妙境之内,虽然那中年美妇看不出功力深浅,定是师叔口中的“老妖婆”了,但光是凭这一手就可看出她的法力尚在自身之上,怪不得连师叔都是如此忌惮于她。
中年美妇望了殿中那黄衣少年,冷声喝道:“不成器的狗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那黄衣少年一听,面上露出三分不愿之色,但见又好似知道执拗不过,只得神色古怪地望了青箩一眼,化为一点黄星,朝殿后飞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中年美妇这才转过头来,柔声道:“青儿,你表兄虽然性子暴躁了一点,但一直是对你情有独钟,你纵使不愿意答应我这祖母给你安排的婚事,你也不应拿他出气。”
青箩背对罗衍,抬起头来,冷冷道:“祖母好意,青儿心领,只是这事,万难从命,而且祖母也应该知道家父飞升前所留的誓言,无论是谁,只有揭开孩儿面上的六阳神罩,才”
话还未完,中年美妇面色变了几变,突然叹气道:“青儿,想不到你到了这个时候,依然还要抵死不认,难道我不知道这六阳神罩如果戴在他人头上,自然万难解下,只有遇到有缘人才可化开。但你本是九天青帝之孙贬谪人间,本身自有紫府太清之气,你脸上这快六阳神罩,除了外人之外,你自身也可解下,何需他人动手?何况你既然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为了青曦宫主,自然得有血脉留传后世,以显东天乙木一脉生生不息之意。你乃我唯一血脉,现在我为你做主,许配与你表兄,也是天经地义,名正正言顺之事,你何必多番推辞?“
青箩缓缓跪了下去,道:”孩儿誓以童贞求道,只求重返紫府,心中更无半点儿女私情,还请祖母见谅。”
中年美妇站起身来,朝她拉去,柔声安慰道:“肉身成道,固然是好,但元婴成真,也是不差,本宫前古三圣,都是娶妻生子后,以元婴成道,这区区肉身法体,也并非重要,只要你修为精勤,法力高强,又与那肉身成道,有何区别?难道就为了一线之差,你非要置我青曦一门的血脉不顾。”
青箩抬起头来,道:“青儿尚有叔父在堂,就算下一任宫主之位,由叔父之子继续,也并非不可。“
那中年美妇将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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