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眸子柔软,很是感动。
“你还说!”宁欢欢从苟三怀中撑起身子,瞪了他一眼。
苟三坐起身子,第一时间查探自己的身体,只见肌肉交错,光洁如玉,那胸前的黑色掌印缩小得如同纹身一般,顿时让他惊掉了下巴,那眸子挣得比水牛的都要大,以为是看错了,赶紧伸手去这戳戳那戳戳。
见得苟三眉目清俊,体态匀称,虽是容貌略有所变,就是木仙师都含笑的抚须频频点头,道:“这是老朽见过最完美的一次洗髓伐毛了,竟是能够将全身骨架整合成最完美的比例,那筋肉血脉就更不用说了。”
苟三下身裹着雪貂绒毯走下床,从铜镜中瞧着那极具视觉冲击的人鱼线上冈肌,不由得咧嘴大笑几声。
苟玉溦将轻裘披在他身上,看着那小巴掌大小的黑色掌印,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而后问道:“木仙师,离火寒毒可还致命?”
“大小姐勿需担心,离火寒毒已经全部压缩封印在体内,已没有扩散的危害了,只要公子每日用真气将其炼化,不下一年便能彻底除掉。”
苟三也是点点头,穿好雪白轻裘,问道:“老九呢,之前记得他来找的我。”
一边说着,一边穿上绒靴,见众人皆是低下头去,半晌未见回应,皱眉追问道:“老九怎么了?”
从玉妙舫回来,在长宁街上被舒媚儿魅惑住身中一剑,苟三大致记得在那不远处,是老九来了。
“大姐?”苟三站起身来,抓着苟玉溦的手臂,见其噙泪不语顿觉不妙,转头看向苟立人,“大哥,老九到底怎么了?”
宁欢欢一把扑入苟三怀中,环着他的腰肢哽咽起来,哽咽不一会,伸手在他的后背用力的捶了几下。
“欢欢,老九有没有事?”老九的情况苟三再清楚不过,见众人回避不语已是猜了个大概。
“小三...”阿成话音沙哑的轻唤一声,被苟立人打住,苟立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苟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让他失望。”
寒月悬空,清风吹来,凉
飕飕的。
苟府族陵,苟三坐在那座新坟前,头埋在轻裘里,肩膀微微颤抖着,不闻哭声。
一张泛黄的信笺凌乱在右手旁边,就着月光隐隐见得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少爷两字后面,紧接着是别怪老九几字。
没成想最后都没能与您说上半句话,老九是个粗人,不知礼数不懂人情,还净给少爷添麻烦。
少爷曾问老九喜欢追随什么样的少年,您还说待回金陵后将他找来,只是老九看不到了,老九希望少爷活成那样的少年。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还望少爷勿怪老九的不辞而别,老九这一生颠沛流离,经历过人世间最冷的面孔,不过有三件事乃此生至幸,其一,遇仙师指导抚平心中怨愤。其二,随仙师征战定乾坤气运。最后,能够在残喘之年遇见少爷,三年虽短却是让老九入土之年能体味到世间暖大过冷。
少爷不用挂念老九,就如少爷所说,以老九这身道行,地府中也没谁能欺负得了。
老九唯一遗憾的是以后不能再相随少爷了。
少爷,修为精气虽能使你瞬入宗师境,但您根基不稳,老九自作主张用五成功力为少爷洗毛伐髓,想必真武境是可以达到的,少爷有了自保的能力老九也能够放心的走了。
三年前您救下老九,现在就当作老九的报恩吧。
少爷,勿念。
不知坐了多久,信笺随风飘摇,飘向远方,苟三抬起脑袋,看着墓碑上仅刻着三颗字——鬼十八,他取来一块淡红小石头,在那鬼十八旁边缓缓书写几字。
义父老九之墓。
在老九坟墓边上,仅挨着一座新坟,墓碑上也仅刻四字——姜风崖之墓。
苟三端上酒坛,就如同老九那日在轩宇阁侧楼一样,缓缓倒立酒坛。
“不必如此。”
突兀的一道倩音不知从何传来,苟三汗毛瞬间倒立起来,十指紧紧的抓着酒坛,着了舒媚儿的道害老九死去,苟三现在不敢有丝毫大意。
“我是聂小倩,声音是在你的脑海里,外人听不见的。”
苟三低着脑袋,睁大眸子看着自己怀里,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此前因为你体内没有真气,无法传音。”怀里那个荷包又是传来声音,苟三的眸子上上下下转动不停,不过确实如她所说,是在脑海中想起的。
“你闭上眼,用意念便可与我交流。”聂小倩提醒的道。
苟三在心中默念两字“这样?”。
“嗯,就是如此。”聂小倩停顿几吸,接着道:“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我都知晓,先前你体内没有真气,我传音你无法听到。”
苟三哑然,那与宁采臣那晚......
“我知晓你的用意,不用试探宁公子的。”
“不是,意思就是以后我想着什么你都能知晓?”苟三皱起眉头,那岂不是没什么隐私了,就连做那事也...
“别多想。”聂小倩与苟三叙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他顿时松了口气,聂小倩接着道:“如果你实力足够强大,可以复活他的,不必如此。”
“啥?”苟三差点跳起来,没来得及用传音,直接惊喊了出来。
“日后再详细说与你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苟三长长呼了口气,倒尽杏花酒,聂小倩是鬼魂,既然她能这般说出来,想必是有些法子的,那沉痛的心也是缓了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