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的长发凝成几股披在面额上,少年撩着挂到耳上,起身抱拳一拜,道:“谢谢老丈,是的。”
中年男子含笑摆手道:“小哥勿需客气,阔海茫茫,你我同为大明子民,我岂有不助之理,如若见着小哥让海浪吞食,我安逸常回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喝那些开拓海洋的先辈啊。”
少年忍着干裂的面疼挤出笑意,还是对着安逸常诚恳一拜。
海洋一词也是源于大明,安逸常所说的便是海洋文化,到郑和一代尤为显著。
“敢问小哥如何称呼?”安逸常接过仆从装扮男子递过来的衣衫,递给少年,问道。
少年忙摆手拒绝,道:“谢谢老丈,仙山近在眼前已无需换衣,我姓秦字淮,如若老丈看得起,唤一声小秦便好。”
少年便是苟三,更名秦淮,谨记金陵。
“秦小哥,换上吧,你这番模样到了仙山怕也是不妥,后仓有沐浴更衣之地,你去洗漱一番,如若见故人也不至落了打趣。”安逸常笑容谦和,拍了拍苟三肩膀。
这番人情味在陆地上是鲜少见到的,此世如若有,怕也不多了,能够承袭大明风骨的,此刻怕仅只有郑和所开辟出来的海域了。
瞧着舱内数十人看过来,皆是含笑的点头,丝毫没有敌意,苟三那颗冷漠的心也是松了送,不再矫情的点头。
苟三收拾了一翻身子,先前由于脱水,即使修炼肉身也无太大作用,现在已是补了淡水,衣衫内的裂纹也是缓缓愈合,脱下死皮,为不让同船人惊怪,脸上
的皮肉苟三只作些简单的修复,与先前的模样大体相似。
一身清爽的回到船舱,安逸常真与船员向乘客派发午食,瞧着苟三走进,安逸常抽了抽腰带,从木桶中取来几个满头递给苟三,笑着道:“秦小哥,尝尝咱们渡船上的馒头。”
苟三躬身接过,坐到排椅上,瞧着木桶里还盛着海味,抓起一只海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瞧得苟三模样饥饿,安逸常又是放了几个馒头,道;“这是咱们渡船上的忆乡食,喏,便是这馒头,忆乡食不知延续了多少年了,出海在外,阔海无边,吃上几个馒头啊,总有家的味道,不管航了多远多久,见着馒头总是会忆起故土,时长惦念着呢,催着人快些回去。”
苟三咬着馒头,就着蟹肉咀嚼,那双漆黑的眸瞳不知何时已是荡起涟漪。
安逸常瞧着苟三神色滴落,临近几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不管在哪儿,心中有个惦念便是幸事,年轻的时候随着长辈远航,便是因心中那些惦念才坚持下来的,现在方便了,在外久了,想家了便可回去看看。”
苟三点头,一滴咸水底下嘴角,被他就着馒头咽进肚子里。
夹板上风浪不止,苟三立在船头,迎着那扑面而来的风水,衣阕猎猎,长发飘飘。
惦念有,可是家,回不去了。
抓着围栏的手青筋蠕动,苟三眉色坚毅,瞧着那在瞳孔中逐渐变大,如似海市蜃楼的天姥仙山,良久,吐出二字。
“暂时!”
阳光明媚,海水涛涛,巨大的浪花拍打在的岩白崖避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海面岛屿之上,天姥仙山如似仙阙,驭仙雾,落浮云,漂浮在半空,四面八方有数百小浮山围绕,浮山揽雾,浮桥联袂,风亭楼阁坐落云端,不时仙鹤掠过,撩拨起股股农云,露出那绚丽的彩虹水瀑。
天姥仙山垂下数道云雾缭绕的铁索桥,衔接着海面上的青绿岛屿,苟三遥遥眺去,犹生怅然之意,由衷的向往。
海岛港口泊船十数,远远便是见着男子汉扛着麻袋推着木车欣笑着进入海岛,丝毫不在意爆裂的日头,丝毫不在意辣眼的汗水。
这群居住再海岛上的寻常百姓,也是徐福带过来的吧。
见着海面上驶来的渡船,眺望台上的几名中年男子早已兴奋的举起手掌在空中摇摆,时不时双掌撑在嘴边上呐喊几声。
“或许这才是世外桃源吧。”
瞧着安逸常和一众男女都满脸欣喜神色激动的来到甲板上,苟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