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风吹雨弄轻阴。
梨花欲谢恐难禁。
茜纱窗昏,幔里和诗,怕夏雨成盆。
青葱马镰着嫩绿青草,不知不觉来到十字小道边上,如不是那声马嘶,或许他将永久的沉沦在那如是长河的思念之中。
白衫少年牵过青葱马,伸手顺着它柔顺的鬃毛,或是感受到在不远处的小院窗里的视线,他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落别村方圆十里,无数的黑影冲破雨雾,踏马而至。
黑影愈聚愈多,有整齐的黑甲战骑,有青衫道袍的江湖之人,粗略一看,远超万卒。
而这群人的目的地好似只有一个,就是那沉静在十里之内的小山村——落别村。
黑影在方圆数里之地聚成蛛网,这张蛛网极大,里五层外五层,在快速的向落别村聚拢。
白衫少年捋了捋衣衫,牵马在前。
他不是别人,正是苟三。
而那换上了染血红衣束上的金钗的精美女子,正是他那在金陵一
战中强行传承谪仙之力的瑾萱郡主。
他的妻子,宁欢欢。
他不管那踏马而至的黑甲战骑,他不管那掠空飞来的江湖高人,他此刻,只想让她知道。
让她知道,有你,我苟三从未羡慕过任何人。
让她知道,即使我见过春日夏风秋叶冬雪,踏过南水北山东麓西岭,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对我展眉一笑。
让她知道,青山烟雨客,只是故人来。
让她知道,山河远阔,人间烟火,有你,我不愿成仙。
让她知道,他是苟三,是她的相公啊。
......
蛛网越来越近,苟三距离农院小窗上颦眉的白发少女也愈来愈近。
当他来到小院之时,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却是吐不出半颗字来!
纵使有千言万语,到得此刻也只剩亏欠,只是亏欠。
他很想呢喃一声“对不起,我爱你”,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不觉中咽了回去。
面对某些人的时候是难以启齿的,特别是亏欠和深爱的时候。
嘴唇轻轻颤动着,静静的看着窗户间中那张狰狞俏脸。
短短十吸不到,宁欢欢的脸上露出了不下十种神情,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忧愁嗔怒。
她以为他会先开口说话,所以她不曾启齿。
他以为她会先启齿问话,所以他静静站着。
良久,当虚空之中传来真气的破风和马蹄的轰鸣之时,宁欢欢终是启齿柔弱。
“那...那是我的马。”
苟三身子猛然一颤,而后轻轻一笑,比哭都难看。
这一对苦命的夫妻啊。
远远的目送那辆青蓬双猿马车离去,不见悲不见喜。
听雨声,数几声,风会来。
苟三嘴唇颤动,轻轻的呢喃。
当一个人怒的时,往往会责怪或者泄愤给身边之人。
难怪,苟三在呢喃几字后,那声枪来震落苍穹。
扬眉一怒,动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