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屋檐下的门廊上呆呆发愣,看着斧头悠然自得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这一夜,无事。
第二天杨守文起了一个大早,不过并没有立刻出门。
他在房间里打了一套拳,而后做了一套拉伸身体的引导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而后,他洗了一个凉水澡,贴身换上一件千层甲。
这千层甲是上官婉儿从大内库府里挑选出来的内甲,以蛇皮鞣制而成,内衬金蚕丝。贴身穿戴之后,在一百步距离内,可抵御一石弓的力道。这也许算不上非常保险,但却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防护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这千层甲贴身穿戴,丝毫不会影响到身体的协调性,从外表看去,和普通的汗衫内衣没有区别。
唯一的缺陷,就是这内甲没有袖子。
不过这么热的天气,倒也算不得什么。
杨守文又拿出一对金蚕丝织成的护臂,而后在护臂内藏了两把匕首。
穿上僧衣,从外面看去,看不出半点破绽。
他从桌上拿起佛珠,戴在了脖子上。
打扮梳理妥当后,杨守文又在铜镜前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抬手抄起九环锡杖,而后把挎兜斜跨,拿起褡裢便走出房间。
杨十六和封常清,也都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
“师父。”
当杨守文走出来之后,两人忙双手合十见礼。
杨守文点点头,看了一眼斧头,而后上前轻轻拍了拍斧头的脑袋。
“把斧头带走,就说是出去遛马。”
“那咱们的坐骑呢?”
“不要了!”
杨守文说着话,走到封常清面前,轻声道:“丑奴,路上听十六的话,休要逞强。”
“师父!”
封常清忍不住抓住了杨守文的袍袖,露出不舍的表情。
杨守文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脑袋,而后和十六点点头,便迈步从小院里走出。
待杨守文离开,封常清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看了看杨十六,就见杨十六朝他点点头,两人转身回到屋中,收拾妥当后,便牵着马,从客栈离开。他们没有带什么行礼,只一人背了个挎包,杨十六则把一对弯刀藏在马背上。两人溜溜达达离开了客栈,出门的时候,还和客栈的伙计打了招呼。
“师兄,咱们先找一个藏身之地。”
“好。”
封常清和杨十六才不会离开碎叶城,他们要等杨守文回来。
用封常清的话说:“我们是三位一体,走了谁都不可以。
如果今天没出事,晚上咱们再回去;如果今天出了事,咱们在暗处也可以帮助师父。
一旦咱们走了,若没有发生变故,师父便被暴露了。”
对封常清的这番话,杨十六深以为然。
他们也知道,杨守文不会没有想到这个。
但是为了他二人的安全,杨守文却让他们离开……阿郎可以为我们涉险,我们有怎能弃阿郎不顾?这原本就不是十六的风格,所以封常清提出建议之后,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到时候,阿郎怎么责怪我都可以,但让我弃主逃命就是不行。
这两人一个是性子倔强执拗,一个是古灵精怪。
说穿了,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杨守文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忘了算杨十六和封常清的性子。他可以赶他们走,但是他们,却不会丢下他。
这,也是这个时代里,最为朴素的价值观。
忠义仁孝,于杨十六而言,他是杨守文的仆从,必须要尽忠守义;而对于封常清来说,杨守文是他的师父,师徒如父子,他既然拜杨守文为师,就必须要尽孝守义。
杨守文并不清楚,他离开之后,杨十六和封常清两个家伙自作主张,没有离开碎叶城。
他出了大清坊之后,便直奔雪山坊。
在碎叶城已经待了两天,各坊的位置自然熟悉。
而就在杨守文前往薄露家的时候,一行商队也抵达碎叶城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