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决定明日援兵抵达后,他们就离开梓州。
同样,这次返回洛阳,仍需隐姓埋名。
毕竟裹儿除了身份之外,身上还有一份六诏乘象书。
杨守文对她说过,这六诏乘象书,很可能关系到整个西南地区的稳定。
以前,裹儿总觉得这些与她关系不大。可是明秀那一番话,也让她明白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承担起责任来。
“叔父,那朝堂之上,真个很凶险吗?”
在说完了正事以后,裹儿突然询问。
陈子昂一怔,他看了裹儿两眼,双眸微合,沉吟许久后,轻声道:“那是天底下最凶险的地方,能够让君子变成小人,也能够让好人变成无恶不作的坏人……特别是在那宫城之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断。公主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可以说,陈子昂这辈子,仕途坎坷。
数次科举,虽则后来一朝成名,却也是用尽了手段。
千金买琴,复又摔琴……你道陈子昂真愿意如此?还有,陈子昂的好友卢藏用,论出身比陈子昂好很多。可是到头来,仍旧要背负那‘终南捷径‘的骂名,其中的悲苦,外人又怎能体会出来?
为了实现抱负,为了能出人头地,陈子昂最后投靠了武党。
而卢藏用更惨,他拜在了二张门下,虽然官位提升不少,但在洛阳,谁又看得起他?
陈子昂道:“公主若是想知道,待归途上,我自会把我的经历与公主知晓。”
“好啊!”
裹儿听罢,很开心。
她虽然明白了明秀的话,但是却并不清楚其中的危险。
也难怪,李显对她可说是宠爱至极,对她保护的格外周到;而后来,又有杨守文保护,对于那人心的险恶,裹儿说句实在话,真是不清楚,也无法感受其中龌龊。
可就在这时,杨十六却从外面闯了进来。
“陈君,不好了!“
他刚说完,却看到裹儿也坐在屋内,顿时愣住了。
裹儿对陈子昂不是很待见,虽然看在杨守文的面子,一直保持礼遇,却很少与陈子昂攀谈。而今,李裹儿就坐在陈子昂的下首,和陈子昂说着话,看上去很开心。
这也让杨十六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陈子昂率先反应过来,温言道:“十六,什么不好了?“
“哦,是杨家娘子。“
“嗯?“
裹儿闻听,不由得眉头一蹙,沉声道:“幼娘怎么了?“
“小娘子,她不在屋内。“
“什么意思?“
杨十六深吸一口气,把情绪缓了一下,这才说道:“小娘子平日里都起的早,然后在花园舞剑。今日,小人却未曾见小娘子舞剑,以为小娘子是难过,不太想出门。
所以,小人也就没在意。
直到方才,后厨说饭食准备好,厨娘去找小娘子,却发现她不在屋内。“
“哪有怎样?“
裹儿懵懂着一张脸,疑惑道:“许是幼娘心情不好,所以出去散心。
你可以去老牛头或者陈敏那里找啊?她和老牛头,还有陈敏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去了,可是老牛头说,他并未见过小娘子。
我还问了衙门里的值守,也没有人见小娘子出去……“
一旁陈子昂的脸色,顿时变了。
“十六,扶我起来,咱们去幼娘房间。“
杨十六忙上前搀扶陈子昂起身,而裹儿的心里,也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便跟在陈子昂的身后。一行人匆匆来到幼娘的住处,陈子昂架着拐进入屋中,只见幼娘的闺房里,看上去非常整洁。床铺铺的整整齐齐,不见褶皱……
陈子昂走上前,伸手在床上摸了两下,又转身,朝房间里环视一周。
良久,他突然苦笑起来。
“这丫头,也忒胆大了!“
“怎么?“
“床铺是凉的,没有丝毫温度,显然昨晚那丫头就没有在房间里睡觉。
还有,她的宝剑,弓箭也都不在……十六,你找找看,那丫头随身用得兜囊可还在?“
十六忙在屋中寻找,但结果……
裹儿更眉头紧蹙,走到陈子昂身边,轻声道:“叔父,幼娘会不会是……“
而陈子昂则苦笑道:“除此之外,怕是没有别的解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