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穷街陋巷》时,也失去了感觉,不知道片子出来会是个什么样。每场戏拍什么都清楚,也知道很多戏不错,但要怎么穿插、口味是什么,我闻不到。每部电影都有一种味道,导演寻找的就是那种感觉,靠的是这个来打动观众。在未知的状况下,只有硬着头皮坚持下去。总觉得手上做的,又不是心里想的,总是不对味。”
张然眼睛一亮:“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拍出来的效果总觉得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我现在感觉自己失去方向了,不知道自己的电影该往哪里走。探索技术,探索内心?表现主义风格,纪实风格?我现在有些迷茫!”
斯科塞斯听到张然这么说,脸色就沉了下来,如果只是找不到感觉,感觉自己拍的东西不对味,坚持拍下去就行了。但张然现在不光是没感觉,而是有些迷失,找不到方向,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斯科塞斯仔细想了想,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张然的迷茫是来自于他的电影风格,《飞行家》最大的特点,最为人称道的是对镜头的运用。他通过横移镜头、长焦镜头压缩电影的空间,通过画面切割,来表现现实对人的束缚。但与此同时,他又通过画外的背景声等手段,打破电影画框,延伸了电影的存在时空。也就是在压缩画面空间的同时,画面空间却是具有开放性。
不过这些手法是技巧性的,就像刘翔跑到12秒88,要想继续突破就很困难。张然现在面临的情形跟昆汀当初拍完《低俗小说》类似,《低俗小说》玩的是结构,开创了环形结构电影的先河。在《低俗小说》之后昆汀却经历了相当长的迷茫期,《低俗小说》已经把结构玩到了极致,再把环形结构拿出来就不新鲜了。
昆汀也明白这一点,他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拍摄了《危险关系》,结果票房和口碑双重失败。这次失败让昆汀受了很大的打击,好几年才缓过劲来。昆汀好歹是缓过来了,但更多的导演却没能缓过劲来,从此沉沦,在烂片中打滚。
斯科塞斯喜欢张然,在他看来张然是个充满想象力,极有天分的导演,他决定帮张然一把:“等你拍完《巴黎我爱你》,把电影放一放,好好理一下思绪,想想你到底寻找的是什么,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另外我建议你多看老电影,我就特别喜欢看老电影,做电影就像画家画画一样,向一些大师学习,可以丰富你的调色板,扩大你的画布,你会发现要学的东西如此之多,多看老电影可能会给你带来一些启发。”说到这里斯科塞斯突然想起曾经有人看完飞行家》后说张然的电影之路会难走,马上道:“你建议可以去见一个人,如果能够和他谈谈,或许会对你有所启发。”
张然问道:“谁?”
斯科塞斯道:“伯格曼!”
英格玛-伯格曼是20世纪最伟大的电影大师之一,一生创作过50多部作品,其中《处女泉》、《杯中黑影》、《呼喊与细语》和《芬妮与亚历山大》先后四次夺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英格玛-伯格曼的作品对当代很多导演产生了巨大影响,包括戈达尔、伍迪-艾伦、李安等人都从他的电影中吸取过营养。伍迪-艾伦在祝贺伯格曼70岁寿辰时说,自从电影被发明出来之后,英格玛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艺术家。
听到斯科塞斯让自己去见伯格曼,张然微微一怔,如果能见到伯格曼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他记得李安拍摄《色戒》时,遇到了很多困难,整个人濒临崩溃。在朋友的帮助下,李安在法罗岛见到了伯格曼。李安就像个孩子抱着老爷子大哭,这个被李安称作精神之父的男人挽救了他。最终李安回到魔都,完成了《色戒》
不过张然知道要见伯格曼可不容易,不知道多少名导想要上法罗岛见伯格曼,都被无情的拒绝了,何况自己这种初出茅庐的新导演,他轻轻摇头:“我倒是想拜会他,可他不喜欢会客,听说索科洛夫想要去拜会他,都被拒绝了,更何况我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跟夏洛特-甘斯布喝酒聊天的拉斯-冯-特里尔突然道:“那个躲在法罗岛上打手枪的王八蛋能给别人什么帮助?那王八蛋!”
在场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拉斯-冯-特里尔,伯格曼怎么招冯疯子了?给损成这样!
拉斯-冯-特里尔见众人诧异地看着自己,哼了一声:“伯格曼一直很好色,老了也一样。我们可以设想伯格曼老了以后在法罗岛上还是经常打手枪。不管是在他的避难所,庞大的图书馆,还是放映室里,就在瑞典文化的最高殿堂里,坐着一个老不休死命打手枪。他自己说过,老了一样好色,很痛苦。所以我想他一定经常打手枪,他的精囊一定很小,得等上好几天,射出来的量才够看,可怜的老家伙!”
在场的人听得目瞪口呆,伯格曼确实好色,所有人都知道他睡电影的女主角是例行公事,但老头好歹也是世界闻名的大师,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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