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带过来。”尽管已经是凌晨,尽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但傅书航阴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疲倦,说话时也并不拖沓,而是带着冰冷的低沉。
在一片黑暗中,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拖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满脸是血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将人放下之后,那几个黑衣人便自行撤离。
在道华阁接到的电话里,他得知了眼前的人想要自杀,在阻扰之下依然拿着钝器朝自己的脖子插了过去,好在他人的阻挡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并没有让他有性命之忧。
“已经确定了,他欠下的是的确是天景国际名下赌场的钱,但是这个赌场的项目的签字人并不是您。”站在傅书航旁边的男人适时说道,“在被我们从景小姐家门口带走之前,您的堂弟,傅岳明单独跟他见过六次面,谈话内容目前还不清楚。”
眼前跪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人,正是那天在景桃家门口恐吓她的不速之客。
或者也可以说,她的前任。
傅书航翻看着手中白纸黑字的资料,由于这份资料是刚刚才打印出来的,纸张甚至还有些余热。
在拿到那三百万的分手费之后,左岩在赌场出入频繁,而在那一次找景桃威逼索要一百万失败之后,他欠下的钱越来越多,拿钱买的新房也被以赌场的名义典当,但即便连房子都交了出去,这仍不足以让他背负的债务轻一点。
之后,那个叫傅岳明的男人突然找上了他,似乎是知道他跟景桃的关系,于是便告诉他,他现在过得如此落魄的根源都是因为景桃移情别恋,教唆他,像宣传教义一样让他为他所用。
甚至为了拉拢他,让他成为有用的棋子,傅岳明还将他的父母送到了国外,确保了他父母的安全,并向他口头承诺保障了他父母的生活品质,之后便让了无牵挂并且欠了一屁股债的左岩为他做事。
这一次左岩的自杀,是他们计划好的。
按照这份资料里写到的赌场的规矩,当事人欠下的钱必须要还,如果在还债期间当事人死亡,那么这份债务将原样移交到跟债务人有关系的人身上。
傅岳明似乎通过什么手段,让他明明在国外的父母销声匿迹,让赌场对左岩的个人信息判定出了问题,并且在收到左岩自杀的消息之后,自动将这份天价的账单转移到了他的前任——也就是景桃——的头上。
被傅岳明教唆了的左岩,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她。
这笔钱光凭景桃一个人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今天左岩自杀成功,那么景桃将承担这份债务,如果要还,那她就不得不向景家和他求助。
光说这笔账目的话,对于傅书航来说并没有到掉一块肉的地步,但如果景桃要向他求助,要他这个现任帮她的前任还钱,以他的性格,他自然不会愿意。
但对于并没有那么财大气粗的景家来说,这笔账目的数字已经足够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