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被抬回了镜花水月阁,严密看管了起来。
四个宫女贴身伺候,裴家下人连镜花水月阁的院门都无法靠近,因为外面围着一圈冷酷肃杀的侍卫。
裴家的老管家见状也是急的直转圈,想要出去报信,却又不知该报给谁。
裴家如今这个烂摊子,谁敢管,谁又能管呢?
裴家的爷们,除了远在边关的二房父子俩,其他的全都下落不明。
承恩伯府虽然也姓裴,可那群黑心肝的东西不落井下石都不错了,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帮什么忙?
前几日,承恩伯府里已经有下人偷摸来问裴家什么时候办丧事,就等着裴家倒了,接管裴家的财产,捡现成的便宜。
着实是愁煞人啊!
“管家,咱们接下来咋办?”小厮哭丧着脸问。
老管家一拍腿,“该咋办咋办!按照之前少夫人交代的,接着办!”
府门大开,老管家拿着库房里所剩不多的现银,继续接济孤儿寡母,款待外面的人,还让人拉了副棺材,帮忙把早上被误杀的小厮装殓起来。
任谁看见了,都要赞一声裴家仁义。
因着早上阮娆说的话,府外的人已经走了一波,如今见裴家自己都这么艰难,还要分出心思招待他们,那些尚且有点良心,要点脸面的,顿时也羞愧的撤走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外面堵门的人便少了一大半。
第二日,裴家府门继续打开招待外面剩下来的那些人,只是一日三餐,已经从前几日的流水席,逐渐素简下去,变成了今日的清粥小菜。
人心并不都是知恩图报的,也有那厚颜无耻的当即不满的嚷嚷开了,说裴家糊弄人,拿猪都不吃的东西装好心,结果正骂着,里面的管家指挥人抱着玉器古董花瓶去当铺换银子。
牙人也被请上门,把庄子铺子的地契带走了。
“诸位放心,世子爷临走前便交代了,无论裴家发生何事,也不会忘了与诸位的往日情分,即便是散尽家财,也会好好招待诸位,哪怕是卖房子卖地,也要与诸位共克时艰。”
老管家眼含热泪,当街说道。
那骂骂咧咧的人顿时沉默了,就连看热闹的百姓都竖起了大拇指。
家里老老小小病的病死的死,裴家居然还能顾念人情,做到这等份上,怎能不算是仁至义尽?若是再待着吃人家产,那可真是厚颜无耻,丧良心了!
围观百姓不停的夸赞着裴家,为裴家说好话。
舆论就像刮大风,今天还寒风呼啸,明天风向一转,立马就成了暖意融融。
于是第三日清早,老管家正寻思再卖点什么装装样子的时候,一开门却发现府外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地面也清扫的干干净净,完全没有曾经住过人的痕迹。
老管家终于松了口气,可朝堂那边,却闹开了锅。
朝臣们的奏折,如雪片一样飞到了上官旻的案桌,一致要他三思而后行,厚待朝臣和镇国公府。
上官旻头疼的捏着眉心,让人点燃安神香。
这三日,他基本都在头疼和吵吵嚷嚷中度过,那些朝臣言官门,嘴巴压根儿没停过。
前日刚回宫,他召见群臣准备册立皇后,逼着礼部给许婧姝送去皇后宝玺和宝册,以安抚许家。
许家吃了定心丸,自然更加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
但其他朝臣们却极力反对,吵吵了一早上。
于是次日,等他抛出真实目的,准备先册封贵妃,再准备帝后大婚的时候,朝臣们全都炸了,反对的声音几乎能掀翻屋顶。
守孝期间越制封后,尚且可以用民间热孝成婚那一套打圆场,这封妃纳妾又当作何解释?还在帝后大婚之前册立?简直太荒唐!
但上官旻一改往日的旁观不语,态度强硬的命司造局两日内做出贵妃吉服送去镇国公府,同时让礼部拟定贵妃封号和宝册。
朝堂顿时沸反盈天,这一吵就是一整日,到了掌灯时分,还有大臣要求觐见劝说的,都被总管太监挡了回去。
“陛下!何苦为了那个小贱人而自毁根基!”总管太监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为了她逆天而行,她却在给你添堵!昨日早上的事,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那小贱人就是阳奉阴违!她对你压根儿……”
“闭嘴!”上官旻一下扫落书案上的奏折,呼吸不稳。
“我与她的事,无需你置喙!你这样的人,不会懂的。”
总管太监一下噤了声。
半晌,上官旻捏捏眉心,情绪平复了下来。
“明日就是第三日了。她那边可有动静?”
总管太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动静,兴许那裴璟珩,的确是死了。”
“那几个婢子是我的心腹,绝对不敢有半点差池,有个风吹草动,一定会报信的。”
上官旻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不急,再等等。”
“是鱼儿,就一定会上钩的。”
————
阮娆足足等了两日。
然而她要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再过一晚,她就要披上红装进宫了。
掌灯时分,阮娆坐在灯下,看似安静,心却像是被火苗燎烤一般,滋滋冒着烟。
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必须有所行动。
“娘娘,该用饭了。”
阮娆嗯了一声,手藏在袖中,直接坐到了桌边,正要拿起一块核桃酥,突然回神道,“瞧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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