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暗暗咂嘴:“啧啧啧,一个讲师的位置争得这么开心。之前说要成立国子监的时候,你们可都是往后缩的哦。”
散了朝,李善长越想今天老朱罚银子这个事情越觉得不对。
上次罚他,是因为中城兵马司。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丁赋?
丁赋虽然想贿赂陈南宾,可最后也没有成,还被朱柏打了一顿。
若按老朱以前的性子,这两件事情已经扯平了。
也不是罚不到他头上。
看来还有别的事。
瞧见朱标和朱柏都出了宫,李善长估摸老朱这会儿应该是一个人在御书房看折子,便去求见。
老朱没见他,说没有空。
这绝对不是好现象。
李善长很惶恐,在外面跪了下来:“皇上,臣有罪。”
老朱没出声。
李善长就趴在地上不敢动。
跪了大概半个多时辰,里面才传出老朱幽幽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李善长忙站起来,也不敢捏揉酸麻的腿脚,趔趔趄趄进去了。
进去后,他又跪下了:“罪臣百室来了。”
老朱听见“百室”这两个字,从奏折里抬起了眼:“说说看,你有什么罪?”
李善长磕头:“臣愚钝。”
老朱把笔一丢,眯眼看着他:“咱病了几日,你和驸马竟然连个慰问折子都不上,李家人如今架子很大啊。”
李善长心里一惊:不可能。李祺有没有上折子,他不能肯定。因为他们两小夫妻住在别院,基本上也不过来问安。所以他几天都见不着李祺。
可是他这种官场老油条,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拍马屁机会?!
他一回去就拿出毕生文采,写了一篇近万字感情真挚的慰问折子,看得他自己都眼眶发红,然后立刻就交给胡惟庸了。
胡惟庸跟他什么关系?
绝对没有胆子,也不可能扣下他的折子。
那就只有可能是老朱睁着眼睛说瞎话,或者朱标扣下了。
他若是说写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递到老朱手里,岂不是更像狡辩,甚至是指责朱标或者老朱?!
不,不能这么说。
万一以后折子又被找到了呢?
他现在若是打落牙齿活血吞,直接吃了这个哑巴亏,岂不是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
李善长心里算计妥当,又磕了一个头:“臣本想入宫探望,又怕打搅到皇上歇息。”
老朱暗暗冷笑:那就是人也没来,话都没一句了。
你都到这里了,话说得这么清楚了,还不认罪?!
咱对你那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日渐一日的骄纵狂傲。
真是让咱寒心啊。
呵呵,以后再也不能惯着你了。
老朱垂眼:“行了,这次都罚了你了,就算了。下去吧。”
李善长看了一眼老朱,嘴唇蠕动,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磕了个头,颓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