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殷世子和苏侍郎来了。”
沈南箫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不见。”
他话音刚刚落下,殷鹿竹便与苏御一并走了进来。
上前来,苏御行了一礼,低声道:“下官见过相国。”
“嗯。”他微不可闻的哼出一个音节,然后,便没了声音。
他静默无声的坐在那,像是一尊雕塑。
顾南栖上前来,垂眸看着他,“沈南箫,你好点了么?”
沈南箫目光一凝,那衣袖底下的手也不曾忍住的轻颤。
许久,许久不曾听到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上一次,还是自她的嘴里听到。
沈南箫眼睛有些酸涩,喉结滚动,他压下心底那些苦楚,缓缓抬眸。
眼前的顾楠栖,一身白衣,三千青丝用一根发带绑起,她仿佛踏月而来,有一种长在骨子里的风流不羁。首发
那眉目,在这一刻,竟有一种不真实的熟悉之感。
殷鹿竹静默无声的望着沈南箫,在他痛苦清澈的眼里,看到经年如水的约定,看见不可回避的脉脉深情。
上前一步,殷鹿竹抬手轻轻的触碰他的额头。
还不待他拒绝,她便迅速的将手收了回来,“沈南箫,你是不是发烧了?”
沈南箫抬眸惊愕的看着她,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就要卡住了,心跳声犹如鼓鸣。
眼前的殷鹿竹,不知为何,竟给了他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像是……
傅绾笙!
片刻之后,沈南箫唇角露出一抹自嘲,他将目光自殷鹿竹身上移开,转瞬,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生人勿进的当朝相国。
“殷世子,有何事?”
殷鹿竹停顿了片刻,“我方才与苏御去了一趟卿雪楼。”
“然后呢?”
殷鹿竹看着他,突然便没了声音。
苏御见此,这才道:“我们去了卿雪楼的厨房,那里却有专人拦着,不让进,后来我们偷偷进了厨房,里面血腥味很重。”
“厨房血腥味重不是正常的么?”
站在一侧的侍卫萧越讥削的问了一句。
苏御将一个灯笼递了过来,“相国难道不觉得这灯笼与普通的不一样么?”
沈南箫伸手接过,细细的观察着。
手中的灯笼触之细腻,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还有一丝被香料掩藏的血腥之气。
殷鹿竹站在一侧,静默无声的看着沈南箫,看着他手中的灯笼。
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捏了起来,狠狠刺破了掌心,眼中痛色翻滚,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下了一场风雪,无人知晓。
沈南箫转动着灯笼的手陡然僵住,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灯笼之上的一点黑痣。
他紧紧盯着手中的灯笼,一双幽深的黑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如冰的冷凉。
下一刻,他的眼底的泪水忽然决堤,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那般,一滴接着一滴,滚滚落下,滴在了灯笼表面,又无声的滑落。
他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微微透明,而又给人一种冰冰凉的之感。
瞧着他此刻的神情,萧越有些不解,“主,主子,怎么了么?”
“可是这灯笼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