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吓了一大跳,摆了摆手,连忙指挥留守岸边的仆从侍卫下水救人。
云岳已经没气儿了,浑身冰冷,头发结成一绺一绺的,狼狈不堪。
云崇吓得大哭起来,扯着嗓子叫五哥。
侍卫太监连忙抢救,又是按胸膛,又是拍背,又是抠嘴。
折腾了好半天,云岳吐出来一大口水,眼睛睁了睁,又无力地闭上了。
大伙儿松了半口气,当即将云岳抬上马车,快马加鞭朝岳王府驶去。
……
望着恢弘大气的镇南王府,沈青杉心里百味杂陈。
沈家祖上是开国功臣,跟着大云国的高祖皇帝打天下,为国捐躯的沈氏儿郎,迄今为止共计三十七人。
这王府的每一片碧瓦、每一方青砖,都是满门忠骨支撑起来的。
可即便如此,终究没躲过云岳的猜忌,一杯毒酒葬送沈氏满门。
十万沈家军折戟南疆,天下大乱……
沈青杉眼底漫起薄红,胸腔里怒火灼灼。
云岳!
“幺儿回来了,怎么这样早?”
沈阔海从宫里回来,见沈青杉站在假山前,怔怔的出神,笑着问了一声。
那熟悉的“幺儿”,令沈青杉沉闷压抑的内心,倏地一颤,仿佛断了根弦,深深地扎进肉里。
泪水夺眶而出。
“爹爹!”沈青杉扑过去,乳燕投林似的,扑进镇南王怀里。
那宽阔温热的胸膛,令她的心瞬间落定在胸腔里。
所有的慌乱无措,刹那间消弭于无形。
“怎么了这是?幺儿,怎么哭了?谁惹你了,跟爹爹说。”
沈阔海急了,眉头拧得死紧,转脸问道:“归雁,征鸿,你们不是陪小姐游湖去了么?怎么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回王爷的话,今日游湖,小姐兴致颇高,并无异样。方才还好好的,婢子也不知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阔海摆了摆手,示意归雁征鸿先下去。
“幺儿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对爹爹说,爹爹为你做主。走,咱们回屋,喝口热茶,烤烤火去。”
沈青杉从沈阔海怀里抬起头来,贪恋的不想离开那温暖的怀抱。
自打七八岁后,她便甚少与父亲如此亲昵。
重生归来,乍然见到慈爱的父亲,她实在想不顾规矩,将满身脆弱尽情释放。
就一下,一下就好。
沈阔海携着沈青杉的手,走进暖阁。
归雁征鸿将火盆挪近些,添了炭,倒上热茶。
“幺儿,哭什么?跟爹爹说说。”
“我……我想阿娘,想哥哥们了。”沈青杉垂着眼帘,生怕被沈阔海看出异样。
沈阔海一听,松了一口气,明亮锐利的眼中盛满慈爱的笑意。
“这昨日才到京城,你今日便哭哭啼啼想阿娘想哥哥,可不叫人笑话么?”
沈青杉就笑,扯着沈阔海的手臂撒娇。
“爹爹不说,谁知道?”
沈阔海拍拍她的手背,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过个三五日,爹爹便向皇上进言,回南疆驻守。咱们快马加鞭,争取赶得上同你阿娘哥哥一道过年。”
“哎,好。”
沈青杉虽是笑着答应,心里却很没底。
前世的今日,她救了落水的岳王和十一皇子,隔天赐婚圣旨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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