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王福来过府求见。
“午后殿下发起高烧,嘴里一个劲儿嚷着姐姐,贤妃娘娘没法子,只得差咱家来请沈姑娘进宫安抚殿下。”
沈阔海拧着眉头,满脸愁容:“公公也知道,小女伤得颇重,这……”
“娘娘实在是没法子了,还请王爷多多包涵。宫里有太医守着,沈姑娘进了宫,咱们娘娘会悉心照顾的,请王爷放心。”
“那就有劳贤妃娘娘了,也请公公多加照拂。”
沈阔海无可奈何,只得亲自带着王福来去内院接沈青杉。
沈青杉正睡着,一听云崇发烧,她顿时揪心不已,披上斗篷,就上了马车。
云崇只是着凉,身子没什么大碍,然而受惊过度,噩梦连连,时时惊醒哭闹。
“姐姐!救我!救我!”
“不要……不要杀我……”
“姐姐,你在哪儿?你别丢下十一!”
沈青杉握住云崇的手,温声道:“十一,我在呢,你别怕,安心睡,我守着你。”
哄了许久,云崇才安静下来,死死地抓住沈青杉的手,怎么也不肯松。
贤妃泪水涟涟,一双杏眼肿得跟红皮鸡蛋似的,嗓子都哭哑了。
恨意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汹涌澎拜。
云岳!
害子之仇,不共戴天!
后半夜,云崇忽然烧得厉害起来,又哭又叫,怎么也喊不醒。
贤妃急得六神无主,让王福来去请皇上。
皇上顶着风雪而来,一看云崇那魂飞魄散、哭嚎不止的样儿,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大发雷霆,连夜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尹宣召进宫,命三方加紧查办,务必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
贤灵宫这边,一直闹到天亮,云崇才平静下来,喝了药,沉沉睡去。
贤妃守了一整夜没合眼,面色憔悴,疲惫不堪。
“娘娘,您快去歇歇吧。”红玉劝道。
贤妃摇了摇头,闭闭眼缓缓神,淡声道:“给本宫梳洗更衣,去向太后请安。”
沈青杉心头一跳,知道贤妃这是打定主意,要将事情闹大。
前世画舫沉船之事,也曾闹过一阵,不过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了了之。
如今多了行刺一事,也不知会查到谁的头上。
沈青杉暗暗想着,若是贤妃有意往云岳身上点火,那就好了。
上午,太后驾临贤灵宫,探望云崇。
她一向疼爱云崇,见他受苦,颇为心疼,好言安抚贤妃一番,赐了不少东西。
之后,皇后、良妃、淑妃、德妃,几个嫔位主子或来探望,或差人送礼问候。
沈青杉在贤灵宫陪了三天,云崇的烧终于退了。
皇上和贤妃都松了一口气。
“镇南王向朕请辞,说是年关将近,想早日启程回南疆。”
云崇还很虚弱,闻言紧紧抓住沈青杉的手,嚷道:“儿臣不让姐姐走!”
皇上轻斥:“胡闹!青杉是王女,岂能整日留在宫里,做你的使唤丫头?年关将近,她自然是要同镇南王回南疆,与家人团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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