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青杉也不客气,坐下捧着温热的茶杯暖手。
何明光眼珠子滴溜溜转,打量着沈青杉的屋子,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
“沈公子是染了风寒吧?北境苦寒,您何苦来这里受罪?”
“您身份尊贵,怎的院子里连个守卫的兵卒都没有?”
沈青杉不动声色地道:“元帅就住在正房,有元帅在,哪个嫌命长的敢来送死?”
“噢~”何明光点了点头,站起身,笑呵呵地给沈青杉添了杯茶水。
聊了几句,他就起身告辞了。
“沈公子抱恙,下官不敢过分叨扰。公子您快歇着,可要安心静养,保重贵体。”
沈青杉笑道:“哎,何大人好走,外头太冷了,我就不送你了。”
“沈公子留步。”
屋里燃着炭盆,窗子开着一线通风。
沈青杉走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张望。
何明光并没有径直离开瑞雪园,而是朝着庭院的假山走去。
站了会儿,又走到松树前,一副赏景的闲适样儿。
沈青杉微微一笑,将茶水一口喝干。
等何明光走后,她便吩咐守兵去请军医。
“军医,我这两日夜不能寐,你可有助眠的药物,给我一些。”
军医拿出一个细白的小瓷瓶,在一小张牛皮纸上倒了些粉末,仔细包好。
“这是军中给伤患所用镇痛助眠的药物,药劲颇大,公子每回使用,以小拇指甲盖挑一些,便可安睡一整夜。”
“切记,不可过量,否则昏睡上三两日,元帅责罚起来,小人吃罪不起。”
“多谢。”
沈青杉将小小的药包塞进腰间,当即去丰年院。
曹景文在正厅随同将领们商议军情,他的长子曹玉亲自迎接。
曹玉正要行礼,沈青杉便道:“曹公子不必多礼,我来向你寻一样东西。”
“沈公子但请吩咐。”
沈青杉凑近些,压低声音道:“我想要一壶酒。”
曹玉眉头一皱,断然拒绝。
“军中不可饮酒,沈公子,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沈青杉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我如今病着,不必跟随元帅巡营。你就给我一壶酒吧,我躲在屋里,睡前喝上两口,解解馋,绝不喝醉。”
“这……”曹玉迟疑了。
镇南王的公子金尊玉贵,私来北境军中,元帅都没动他,可见这位爷就是个活祖宗。
若是得罪了他,轻则仕途不顺,重则小命不保。
“那……沈公子可切记,绝不可喝醉,更不可叫人察觉。”
沈青杉满脸欢笑地作揖:“哎!曹大哥,赠酒之恩,我记住了。”
“不敢当!不敢当!”曹玉受宠若惊,“沈公子先回去,稍后在下命丫鬟送去。”
心里暗道,看不出来,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娃儿,竟还是个酒鬼。
沈青杉回到屋里不多会儿,丫鬟就提着食盒来了。
门口虽有守卫,但给病中的镇南王爱子送些吃食,守卫是不会阻拦的。
两层的食盒,上头是一碟腊鸡,一碟炒鸡蛋,下层是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一小坛酒。
沈青杉心想,这曹玉倒也算得上谨慎了,怕她贪杯,只给了这么一点儿。
她把酒菜藏到床底下,若无其事,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