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有了郡主的封号,除非云岳当上太子,否则便不能纳她为妾。
云岳以为沈青杉是在为脸上的疤而自卑,忙温言安慰:“十一弟为郡主苦心求得灵药,郡主的容貌定能恢复如初,你且放宽心。”
沈青杉笑笑,轻轻“嗯”了一声。
侯明珠眉心蹙起淡淡褶痕,看向沈青杉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嫉恨。
一个丑八怪,竟然能得到王爷如此青睐。
凭什么?!
闲话少顷,德妃吩咐传膳。
众人都坐着,唯独尺素立在一旁侍膳。
侯明珠假意微笑:“妹妹,你也坐下吧,有宫女服侍呢。”
尺素忙垂首恭敬道:“妾身侍奉娘娘惯了,自打入了王府,不能常伴娘娘左右,既进了宫,理当服侍娘娘。”
她原是德妃的宫女,因心思细发、性情温良,被云岳要了过去。
侯明珠善妒,虽视尺素为眼中钉肉中刺,却碍于德妃的面子,每每进宫都要带着她,向德妃表明自己大度,对德妃的人看重善待。
沈青杉前世受了侯明珠足足三年或明或暗的磋磨,对于她那点心思手段,哪有不知道的?
于是笑着戴高帽子:“王爷龙章凤姿,王妃温婉贤惠,德妃娘娘,您可真是福慧双全呀!”
侯明珠十分受用,害羞地看了云岳一眼,掩嘴娇笑。
德妃笑道:“青杉可真会哄本宫开心。”
云岳时不时看向沈青杉,目光每每落在她脸上,都好一会儿移不开。
沈青杉心里膈应得慌,又隐隐觉得无比痛快。
云岳对她的心意是真的,只是他更看重江山权位。
如今他对她心心念念,却求之不得;侯明珠对她心怀怨愤,却没那个身份立场磋磨她。
只要这两人心里不痛快,她就痛快。
午膳罢,德妃小憩,云崇和沈青杉回贤灵宫。
云岳紧步跟着两人,侯明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憋着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微笑。
“王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出宫了。”
云岳抬头看了看天色,侯明珠忙道:“十一弟和郡主许久未见,让他们说说话吧,咱们可别误了事。”
沈青杉顺水推舟地道:“贤妃娘娘召见,请恕青杉失陪。”
语毕,福了一礼,拉着云崇就走。
云岳直勾勾地盯着沈青杉的背影,直到她转过小径,消失在花木丛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侯明珠酸溜溜地笑了:“这沈家郡主,端的是天仙化人,非凡花可比。”
云岳皱着眉头,不悦地横侯明珠一眼,语气略显严肃。
“镇南王的爱女,自然非庸脂俗粉可比。”
侯明珠一愣,咬着嘴唇,讪讪地不敢多话,低着头,趋着小碎步紧跟在云岳身后。
云岳见状,缓和下语气,说道:“明珠,你身为岳王府的当家主母,理应做好本王的贤内助,可别学那小家子气,因着拈酸吃醋,误了正事。轻重缓急,利害关系,你心里要有杆秤。”
侯明珠轻轻地“嗯”了一声,闷闷不乐。
“长安郡主如今炙手可热,你当是为着什么?不外乎是她父亲镇南王的势力。明珠,你聪颖贤惠,必是能想明白的。”
侯明珠这才恍然大悟,深施一礼,由衷道:“王爷教诲的是,是妾身浅陋无知,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岳拉起她的手,合在掌心里轻拍两下,欣慰地笑了。
“明珠,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本王有你,此生足矣。”
侯明珠俏脸一红,含羞依偎进云岳怀里:“得王爷如此厚爱,妾身此生再无遗憾。”
尺素落在后头三尺,垂眉敛目,恭谨畏怯。
眼角余光瞥着紧紧相拥、互诉衷肠的两人,内心凄凉又悲愤。
王爷对她颇为宠爱,可王妃装得滴水不漏,人前关照有加,背后诸多磋磨。
她也曾明里暗里向云岳告过几回状,但云岳只是言语安抚,赏赐些小玩意儿,对侯明珠并无任何责备。
想到每每侍寝过后的避子汤,尺素死死地咬住牙关,攥紧了手。
听着他俩的谈话,尺素忽然羡慕起沈青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