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闻言,小脸一垮,半点笑意都不见。
“不瞒嬷嬷,我是偷溜去北境军中的,王爷为此还要罚我呢。我开罪了王爷,还请嬷嬷为我美言几句。您老是王爷的乳母,王爷一向敬重您。有您说情,想必王爷定会从轻发落。”
洪嬷嬷受宠若惊:“哎呦,郡主折煞老奴了,老奴岂敢?”
顿了顿,又道,“王爷心地纯良,并非刻薄之辈,王爷不会难为您的。”
“战王军纪严明,只怕不会轻饶了我。”
沈青杉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都让徐茂春候着了,还把她晾在一边,这不是给她下马威是什么?
哪知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忽听一声冷嗤响起。
“背后嚼舌头,你爹娘便是如此教导你的?”
沈青杉一哆嗦,被茶水呛到,攥着衣襟一阵猛咳。
洪嬷嬷忙给她拍背,沈青杉腿一软,跪了。
“王爷定是听岔了,臣女对您军纪严明钦佩万分,岂敢有所不敬?”
云冽缓步走来,背在身后的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什么。
眼神冷锐,嘴角轻勾,笑意讥嘲又不屑。
“镇南王铁骨铮铮,怎么生的女儿却是个软骨头?起来吧。”
沈青杉一梗,内心腹诽,脸上却堆满谄媚的笑意。
她也不想这么没骨气啊!
可是面对云冽,哪个不怕死的敢谈“骨气”二字?
“王爷英雄盖世,青杉一向敬佩。且论辈分,我该尊您一声‘表叔’。侄女给叔叔下跪,乃是小辈对长辈的礼节,与骨气无关。”
云冽冰冷的脸色,瞬间铁青。
叔叔?!
他寒着脸紧了紧手,微带恼意地将那东西朝沈青杉掷去。
红影儿一闪,沈青杉下意识伸手接住。
细腻的羊脂白玉,雕琢出两条鲤鱼,栩栩若生,首尾相对。
沈青杉呼吸一滞,心跳蓦然停了一拍。
双鱼玉佩是太后的陪嫁,连皇上大婚都没舍得赏,独独给了云冽。
前世云冽临终前才将双鱼玉佩送给她,不料重活一世,他此时便以最珍视的双鱼玉佩相赠。
洪嬷嬷惊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王爷,您……”
云冽若无其事,冷着脸质问:“今日为何不去为北征将领饯别?”
“我进宫谢恩去了。”
沈青杉扶着小案站起来,内心翻江倒海,五味陈杂。
现在的云冽,即便对她有几分好感,也是兴趣居多,谈不上情爱。
双鱼玉佩的主人,只能是未来的战王妃。
若不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这玉佩便收不得。
沈青杉将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抬眸笑嘻嘻地问道:“给我的?”
云冽走到榻边坐下,接过洪嬷嬷递上来的茶呷一口,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好看。”
云冽眉头一蹙。
沈青杉两眼放光地盯着云冽腰间的云纹玉坠,细白的小手指了指:“我想要那个。”
云冽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发现她指的是他日常佩戴的翡翠玉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