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敲木鱼的手一顿,睁眼看了看,叹了口气:“皇帝,你来了。”
太后没起身,皇帝也只得跪着。
“都是哀家的错,青杉来信示警,哀家不以为然,这才招致大祸。若是哀家当日便依她信中所言,兴许便不会酿成灾祸。”
皇帝忙道:“母后切莫多心,天灾难测,岂是人力所能对抗?”
“唉!都是哀家不好!”
皇帝膝行上前,扶起太后,紧跟着起身,扶她去暖阁歇着。
太后喝了口茶,沉默许久,才闷声道:“哀家一生信佛,也未曾得菩萨半句指示。可见青杉那孩子,果真是个有佛缘的。哀家想着,此次东南大水,莫不是菩萨对哀家的惩罚?哀家不该苛待了那孩子?”
皇帝拧了拧眉,沉声道:“母后多心了!青杉既有佛缘,那更应让她留在天云寺为国祈福了。”
太后想了想,点了点头:“此话倒也有理,若非她前往天云寺祈福,咱们又如何得知东南大水之事?”
大雨连下一个昼夜,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若非沈青杉来信在前,皇帝与太后也不会如此惊惧不安。
皇帝应道:“不论如何,青杉来信告知,咱们能早一步赈灾,她又举荐了个大夫,倒也算是立下一功。”
太后眯着眸子想了想,又道:“南阳伯的儿子,此次快马回京报信,功劳也不小。”
皇帝明白太后的意思,当即应道:“有功当赏。”
太后叹了口气,为东南大水揪心着,始终展不出笑颜。
“九弟方才进宫,拿出赈灾方案,推举岱儿主理赈灾之事。”
太后眼睛一亮,欣然问道:“哦?那敢情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他也没心思当劳什子假和尚了。”
娘俩闲话片刻,皇帝便跪安了,回御书房处理政务。
他下了两道圣旨,分别嘉奖沈青杉为国祈福和岳渊停忠孝两全,赏赐颇丰。
岳渊停原本陷在进退两难的境地,既然回了京,再怎么舍不得沈青杉,也不能再将整个南阳伯府拖入险境之中,便留在了京城。
这一回来,整个伯府连主子带仆人,都察觉到了岳渊停的变化。
除了肤色变黑、身板更为健壮之外,他的眼神似乎沉静内敛了许多,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无波无澜,幽邃深远。
朝廷上下忙活一通,云冽也没闲着。
趁云岱离京,他将云岱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查了个底儿掉。
画舫沉没、郊外遇刺、通敌叛国、苍玉山的杀手,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他干的。
这些罪行,哪一桩都够掉脑袋的。
云冽捏着罪证按兵不动,只等着云岱回京,再给他来个秋后算账。
至于眼下嘛,云冽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云岱定会尽心竭力赈灾,对于贪墨渎职之事,他绝不会姑息。
等赈灾的一应官员出京,赶赴受灾地后,太后便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太后一直在为云冽物色战王妃的人选,但挑来挑去,总归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如今云冽放话,非沈青杉不娶,那她倒省心多了。
左右是纳妾,只要门第高、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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