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既是你祖母,那为师身为晚辈,理当拜见长辈。”
镇南王府五间大门开启三间,永安大长公主在慧嬷嬷与丫鬟莺歌、喜鹊的搀扶下,率领阖府仆婢,立于大门口迎候。
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贩夫走卒,对于拜师均十分重视。
但永安大长公主金尊玉贵,又是长辈,亲自迎接,可谓是绝无仅有,给足了冯晋才脸面。
冯晋才一看这阵势,也不含糊,上前行礼问好:“晚辈沧州冯晋才,问大长公主安。”
永安大长公主含笑道:“先生快快请起,老身已听幺儿说过,幺儿她爹不在家中,拜师仪式便由老身代为主持,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大长公主言重了,您老请。”
冯晋才迎上去,躬着身子,亲自搀扶永安大长公主。
他生性桀骜,受尽冷眼,因此有人对他礼遇有加,他便会加倍报偿。
一搭上永安大长公主的腕脉,冯晋才便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老太太瞧着面色红润,却没什么光泽,果然脉象发虚,中气不足。
进了正厅,沈青杉跪着给冯晋才奉了一盏茶,投了拜师帖子,把冯晋才哄得眉开眼笑。
他从打着补丁的破布褡裢里取出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着许多瓶瓶罐罐。
挑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沈青杉。
“这是补益气血、延年益寿的良药,正合大长公主所用。”
沈青杉双手接过药瓶:“多谢师父。”
冯晋才又开了一张方子,让沈青杉每隔两日熬来泡澡,说是舒活血脉、强筋健骨的,对练武之人尤其好。
午膳罢,沈青杉拿出一张房契,双手托着呈给冯晋才。
“师父,这是徒儿孝敬您的,请师父笑纳。”
冯晋才瞟了一眼,是城东青羊街的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
“好大的手笔!”冯晋才嗤之以鼻,“为师不要,你若真有孝心,随意腾一间厢房便是。”
“不日朝廷论功行赏,师父定是要入太医院为官的。没个府邸,那怎么行?”
冯晋才翻着白眼,哼笑道:“我收你为徒,你孝敬我原也应当,但我只收你的东西,镇南王府的东西,我不要。”
“师父放心,这宅子是我的私产。”
冯晋才直挑眉,嘴里嘀嘀咕咕:“你小小年纪,还挺阔!”
话虽如此,到底收下了。
沈青杉送冯晋才去城东的路上,对他说起太后摔伤之事。
“我阿娘受太后养育之恩,如今太后摔断了腿,我阿娘忧心如焚。我瞧着心疼,师父,徒儿想请您为太后治伤。”
冯晋才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青杉,片刻,忽然笑了。
“小徒弟,当你师父可真不容易啊!先是治瘟疫,又是治太后,过几天你又要请为师去治谁了?”
沈青杉吐了吐舌头,摊着手一脸无辜。
“瞧您说的,您老解了瘟疫,救活成千上万的百姓,扬名立万的是您,积德积福的是您,与我何干?至于为太后治病,那您既然同意入宫做太医,为太后治病,那是您的分内之事。”
冯晋才眼一瞪,佯怒道:“牙尖嘴利!”
沈青杉扯扯他的衣袖,笑嘻嘻地道:“师父医术高明,满太医院望尘莫及。太后上了年纪,可经不起那帮子庸医折腾。师父,您就答应徒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