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瑶又是挨打又是挨骂,跪了半日,憋了一肚子的屈辱。
她咬着后槽牙,愤愤然道:“我不过是说她两句,又没打着她,至于如此不依不饶么?”
“论出身,我是太师府嫡孙女,她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嫡尊庶卑,凭什么要我跪着向她赔罪?”
堪堪走到窗下的沈青杉,将郑瑶的满腔不服听了个一清二楚。
征鸿一贯沉稳,闻言脸都沉了下来。
沈青杉抬步走进花厅,笑道:“郑姑娘所言极是,你是尊贵的嫡女,我是卑贱的庶女,该是我向郑姑娘下跪赔罪才是。”
郑瑶一愣,嘴唇抖了抖,哑口无言。
李春芳正要认罪求饶,赵氏劈手甩了郑瑶一个大耳刮子。
“贱婢!你当真是失心疯了!满口胡言!”
郑瑶被打得脸一偏,嘴里瞬时泛起腥甜,身子一歪,重重地扑倒在地。
她昨日被责打一番,满身是伤,今日跪了半天,膝盖酸麻胀痛。
此刻当着沈青杉的面吃了耳刮子,她顿时情绪崩溃,攥拳捶地,哭喊嘶吼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护着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战王护着她,十一皇子护着她,皇后护着她,就连祖父也护着她!”
郑瑶泪如雨下,疯狂摇头,满头秀发甩得凌乱不堪,如同疯妇撒泼。
“分明我出身尊贵,容貌娇艳,知书达理,才艺双绝。凭什么她能当公主,我却要入宫做婢女?”
郑瑶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到沈青杉面前,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征鸿抢步上前,随手一推,厉喝道:“放肆!”
郑瑶娇娇弱弱的闺阁少女,哪里吃得起征鸿一推?
打着旋儿跌倒,摔了个狗啃泥。
她趴在地上,哭天嚎地。
李春芳又是恼火又是心疼,膝行上前扶郑瑶,连连磕头。
“请长安公主恕罪!请长安公主恕罪!”
赵氏奉郑太师之命登门道歉,哪知闹成这副模样,她一时也有些无措。
没奈何,只得揣着一肚子怒火向个小姑娘屈膝。
“妾身教导无方,请公主责罚。”
沈青杉无奈又讽刺地轻叹了口气,走到郑瑶面前,淡淡开口。
“郑姑娘,我与你素未谋面,我也不知,你为何对我心怀怨恨。”
“但你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
“落日湖畔遇刺,我为救十三皇子血战到底,受伤毁容;北境战场冰天雪地,我与战王同生共死,共抗外敌。”
“战王与十三皇子不护着我,难道要护着你这个嚣张跋扈、仗着祖父横行霸道的骄纵女子么?”
郑瑶两眼死死地瞪着沈青杉,暴戾大喝:“你胡说!我出身名门,知书达理……”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有半点沾着知书达理的边?”
沈青杉嗤笑,不屑打断。
“郑氏的名望,是你祖父穷尽毕生心血,教导两位帝师、数十位皇子,与你郑瑶何干?”
“而我长安公主的封号,是拼着性命真刀真枪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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