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沈青杉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戎族与狄族,百年来深受北齐欺压,可谓是苦大仇深。北齐国力日盛,二族不断往西部撤退。西部风沙漫天,荒漠遍地,难以生存,如今戎二族已是退无可退。”
“戎族与狄族倘若犯边,那也是为了生存逼不得已。若是咱们给他们粮食,助他们越冬,让他们去攻打北齐,那咱们的百姓,不就安全了?”
这话说得有几分孩子气,但云岳却听得十分认真,眉头紧锁,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年纪小,打仗的经验也不多,这主意究竟可不可行,还有待王爷定夺。”
云岳没接话,双手笼在袖中,凝眉敛目,沉思细想。
半晌,他才长出一口气,缓缓言道:“青杉,你给本王指了一条明路。多谢你!”
“王爷言重了,我也是不忍心看到咱们大云百姓遭受战争荼毒。我这法子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却也不易,还得王爷费心筹谋。”
云岳看向沈青杉的目光中,赞赏意味愈发浓了。
刚到青羊街口,沈青杉便吩咐停车。
“怎么这会子便要下车?外头冷得紧,本王送你回去。”
沈青杉摇了摇头,微笑婉拒:“我在南疆终年见不到雪,想走走,赏赏雪景。”
云岳温声叮咛:“那你早些回去,仔细别着了寒气。”
“哎,我晓得。”
沈青杉跳下马车,裹紧斗篷,踏着没过足踝的积雪,朝冯氏医馆而去。
云岳挑着帘子看着她的背影,白狐皮与雪融为一体,几个眨眼的功夫,便瞧不出痕迹了。
他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若他的王妃是她,何愁大事不成?
沈青杉回到医馆,才一进门便大声喊了起来。
“归雁,备热水!征鸿,去煮碗鸡汤面来!”
“嘶——这鬼天气,泡再多药浴也吃不消啊!”
嘟嘟哝哝地进了东厢房,就见云冽正在桌边坐着,眉眼冷凝。
沈青杉心口打了个突,做贼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你怎么在这儿?”
云冽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凉凉问道:“见过岳儿了?”
沈青杉装没听见,两手罩在唇边哈了口气,搓了又搓。
“好冷呀!归雁,快打水来,暖暖手脚!”
云冽冷讽地瞧着她:“他们都不在。”
沈青杉扯出一副嬉笑脸,冰凉的小手握住云冽干燥温暖的大手,讨好地撒娇:“那你给我暖暖。”
云冽握住她的手,被那凉意激得蹙了蹙眉,心疼不已。
然而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又恼得慌。
“沈青杉,在我云冽面前耍滑头,你当我是傻子么?”
沈青杉闻言,只得收起嬉皮笑脸,撇了撇嘴,老大不乐意。
“你对岳儿说了什么?”男人隐忍着在胸腔里翻涌的酸意,沉沉质问。
沈青杉一本正经地道:“真没说什么!”
“嗯?”云冽连半个字都不信,眼神嘲弄中带着怒意。
沈青杉叹了口气,两手一摊,仰脸望天:“你不信,我也没法子。”
“你!”云冽怒哼了声,“那你为何要我举荐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