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归雁,征鸿,你们也过来。”
她转身回屋取出一摞衣裳,抿着嘴笑得羞涩。
“你是公主,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我这个做长辈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料子还是你送来的,我给你们三个做了件棉衣,希望你们别嫌弃。”
归雁征鸿没料到竟有她俩的份,连声道谢,接过来翻看,爱不释手。
“夫人的针线活可真好!这花绣得栩栩如生。”
“我正觉得入冬前做的衣裳紧了些呢,可巧夫人就赏了,多谢夫人!”
沈青杉接过棉衣,在身上比了比:“多谢师娘!咱们冯府有了当家主母,我们仨可有人照料了。”
蒋秋萍心里热乎乎的,眼圈又泛起了红。
冯晋才在廊檐下站着,默默地瞧着这一幕,心头一片温软。
这几个孩子,都很好。
虎子住进了西厢房,三间屋子宽敞明亮,床铺柔软,书房整洁。
他只觉得自己就跟睡在云朵上似的,软绵绵的,暖洋洋的。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他恍恍惚惚的,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珠,骨碌碌直打转,伸手在腿上重重掐了一把。
“嘶——疼!真的!”
“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小家伙一骨碌爬起来,穿上新衣裳新靴子,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推开门,欢呼雀跃。
跑到堂屋,见冯晋才正跟蒋秋萍说话,他扑通一声跪下,扎扎实实磕了个响头。
“孩儿给爹娘请安!”
冯晋才眉眼含笑,神态慈和:“快起来。”
大户人家才讲究早晚问安,穷苦人家谋生艰难,没那么多规矩,这还是前儿个蒋秋萍私底下叮嘱他的。
“虎子,你八岁了,该读书了。”
冯晋才端端正正地坐着,初为人父,他不知该如何跟孩子亲近,只想着养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当爹的,应该好生教养儿子。
虎子一听能读书,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揉进了细碎的阳光,小脸写满崇拜。
“谢谢爹,孩儿定用功读书,学好本领,成为像爹一样有本事的人!”
冯晋才被他那满满当当的敬意,捧得不禁有些飘,对这孩子越发疼爱了。
“去找你姐姐玩吧。”
“孩儿告退。”
蒋秋萍满脸怜爱地看着虎子,见他眉开眼笑,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心中不禁有些庆幸。
他真的很想有爹。
万幸,如今有了。
母子俩受冯晋才颇多恩惠,每每沈青杉送东西过去,都说是奉师父之命。
若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蒋秋萍低垂着头,脸蛋红扑扑的,眼角余光暗暗偷瞟冯晋才。
昨夜洞房花烛,他待她极尽温存,令她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她真的是被这个男人用心怜宠着。
那是生平从未有过的温柔。
“娘子,你身子弱,快去歇着吧。”
一声“娘子”,叫得蒋秋萍脖颈都泛起了瑰丽的绯色。
“妾身不打紧,相公快去坐堂,别误了正事。”
冯晋才笑了:“娘子不必如此拘礼,咱们普通百姓,没那么多讲究。你进屋吧,我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