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去坐堂诊脉。
岳渊停不舍得走,但见她专注问诊,不好意思打搅,只得依依不舍地告辞。
一连数日,岳渊停每日一早便来医馆报到,简直比官员点卯都准时。
“岳大哥,春闱在即,你不是说要考取功名的么?那你倒是读书啊!”
岳渊停胸有成竹地道:“我心中有数,你放心。”
沈青杉挑了挑眉,哼笑了声:“那最好,若是……哼哼。”
岳渊停心头一甜,满怀期待地瞧着她,说道:“青杉,咱们许久不曾比武,今日再比一场,可好?”
沈青杉挑了挑眉,点头应下:“你若输了,就回家读书去。”
“哎!”
岳渊停随意取了把家丁护院所用的刀,就在院子里,与沈青杉比划开来。
满院子的家丁仆妇、前来求诊的病人们,都远远地站着看热闹,虎子又叫又跳,咋咋呼呼。
沈青杉以长剑应对,拼尽全力,竟能与岳渊停打了个平手。
直到精疲力尽,谁也没占半分便宜。
岳渊停挑了挑眉,朗声而笑:“我输了,你进益神速,可见是下了苦功。”
“那你还不回家读书去?”
“好。”他深深地凝视她,清朗含笑,“青杉,待我高中,我便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话音才落,不等沈青杉开口,便转身大步离去。
看客们窸窸窣窣,议论不休,都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沈青杉弯了弯唇,落落大方地转身进了厢房。
及至内室,那温和的笑容,倏忽不见。
归雁吩咐婆子烧热水来,征鸿随之入内服侍。
“小姐,战王已回到王府多日了。”
沈青杉心口狠狠一拧,嘴唇颤了颤,想问,却硬生生咬紧牙关,半个字都没问出声。
“婢子暗中打听过,王爷外感风寒,内中忧郁,虽无关性命,但精神萎靡不振,缠绵病榻至今,尚不见起色。”
沈青杉死死地攥着手,指甲掐进肉里,生疼生疼的。
“小姐,您心里的苦,婢子都知道。可……唉!”
沈青杉咧了咧嘴,垂着眼帘,嗓音轻淡:“我心里不苦。”
顿了顿,喃喃道,“我有什么好苦的呢?能有今日,已是天恩浩荡,我感激不尽。”
爱不爱的,在沈氏满门一百三十九口的性命面前,轻如鸿毛。
沈青杉抬起手,将征鸿鬓边几缕乱发拢到而后,轻轻抚了抚她那白净柔润、略带些肉乎的小脸。
“傻丫头,你不必为我难受。你不知道,我实则有多欢喜。”
“小姐!”征鸿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明日一早,咱们去落日湖多采些青梅来,酿青梅酒,做梅子糕。”
征鸿含泪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狠狠揉了把眼睛。
午后,云崇来了。
他低着头,趋着碎步走到沈青杉跟前,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哽咽。
“姐姐,对不起,都是十一的错。”
“姐姐,你打我!你打我吧!”
他抓着沈青杉的手,死命地往自己脸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