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许佩蘅的手腕,沈青杉便察觉到异样,下意识紧了紧手。
她怀孕了!
许佩蘅恳切地道:“青杉,此事是我们许家对不住你,可……事已至此,是我许家欠了你,来日必当厚报!”
“太子妃言重了。”沈青杉淡笑着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并不愿嫁给岳统领,只是天命难违,不得不从。”
“如今婚事取消,我巴不得呢!哪里会恼了许姑娘?”
“待许姑娘大婚之日,我还要送上厚礼相贺,亲自去讨一杯喜酒吃呢!”
许佩蘅半信半疑:“当真?”
沈青杉拈着盖碗信手把玩,目光幽幽地落在漂浮的茶叶上,少顷,黯然叹了口气。
“我的心事,满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太子妃多虑了。”
许佩蘅一怔,瞬即想起沈青杉与云冽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
沈青杉点到为止,淡淡一笑:“太子妃若没别的吩咐,那青杉便告退了。”
“来人,替本宫送公主。”
沈青杉前脚走,许佩蘅后脚去见太子云嵩。
“长安公主心仪九叔,宫里人尽皆知。她与岳统领并无情分,绝无怨怼之心,殿下大可安心。”
许佩蘅一提,云嵩猛然想起那天在巍王府,他才说要责罚沈青杉,云冽便给他撂脸子。
果真是郎情妾意,念念不忘。
云嵩才松一口气,转瞬又拧起了眉头。
云岳巴巴地跑来,言之凿凿地说沈青杉心怀怨怼,图谋不轨,又是为了什么?
许佩蘅灵机一动,说道:“沈青杉与九叔情投意合,殿下若能设法成全,定可将他二人收归己用。”
云嵩摇头,无奈地道:“父皇若肯成全,哪还有今日的局面?父皇不肯成全,本宫又能如何?”
许佩蘅眯了眯眸子,意味深长地道:“来日方长,殿下有心,早晚能成全他俩的。”
云嵩眸子骤然紧缩,仿佛被震惊到了。
缓了一缓,阴恻恻地勾起了唇。
太子距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
迈过去了,什么事办不到?
——
离开东宫后,沈青杉越想越不对劲。
太子妃盼嫡子眼睛都快盼绿了,坐胎药喝了一年多,中间还小产过一次。
太医隔天请一次平安脉,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怀了快两个月的身孕。
双身子不能烧香拜佛,唯恐亵渎神灵招致天罚。
亲蚕礼事关国运民生,更是严禁孕妇参与。
太子妃隐瞒有孕的消息,也不知是太子授意,还是她自个儿想借亲蚕礼,抖一抖未来皇后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