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比如抓一袋萤火虫装进没有烛火的小灯笼里。
而文修,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也不敢想歪招,顶多就是闭着眼默背知识,不作妖也不打扰别人。
但是何峥就是跟宗锦澄类似,思想活跃,但在尚书府习惯了单兵作战,自己想自己上,然后到处无意识闯祸,撞得头破血流。
眼前的小子可怜兮兮地下跪认错,为的就是不让她赶他出去,你说心疼吗?那必然是心疼的。但心疼,不代表不管不顾。
徐婉深吸一口气,朝孩子教育道:“白天,程夫子已与你说过,按照我们这套学习方法,五个月内可以让你考进童科班。锦澄和文修都是我们教进去的,你是对我们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何峥弱弱道:“我就是怕万一,才想再多努力一点点。”
“那你为何不跟夫子明说?”徐婉说,“你大可以将你的想法明确地告诉他,说不定他会每日多给你宽限半时辰呢?”
何峥眼睛微亮,不可置信道:“会……会吗?”
徐婉道:“你只有提了,才有可能知道会不会,不提就永远不会。我明白你在父亲面前不敢多嘴,但这里的人不是你父亲,你以后要接触的每个人性格也都不同。这世间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要自己先争取过,才能确定。”
何峥呆呆地点头道:“好,婶婶,我听你的,我以后想做什么一定提前跟您和夫子说,我都改。”
徐婉松了一口气,继续教育道:“那我再来说说你在被窝里点蜡烛这件事,我问你,如果不是中间打盹烧着了被子,你打算读到什么?到天亮?然后洗洗脸继续去读书?”
何峥:“……”
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多读读书,按照徐婉的说法,他是可以这样的,用能挤出来的一切时间,来读书。
徐婉却告诉他:“人的体能是有极限的,达到极限后甚至都没有疾病来反馈。而照你那样不睡觉熬下去,不出七天,必死无疑。”
何峥吓得浑身一哆嗦。
死这个字,总让他想起被父亲误以为他要弑父后,差点被掐死那日。
“婶……婶婶……我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我……”何峥惊恐地道歉,这次是深有感触。
“没完,还有呢。”徐婉说。
何峥:“……”
徐婉捋着细节继续跟他说:“因为打盹倒床睡这件事,是因为火烧到了你身上,你疼了才惊醒发现火灾。但万一火没烧在你身上,而是先烧到床上,浓烟会呛到你昏迷,你连呼叫的机会都没有。你,和正打算为你备考童科班的程夫子,会一起烧死在火海里。”
何峥惊恐地后退。
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自己只想读书而想出来的歪点子,有可能害死一心为他的程夫子,夫子对他那么好,教他看书识字,还给他划重点。
何峥懊悔得无以复加。
徐婉表面木着脸,严肃地看着他。
事实上,被子着火大概率会烧疼何峥,而不是呛晕他。但徐婉为了威慑小崽子,努力放大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何峥对祸事产生畏惧之心。
这个孩子跟锦澄文修不同,他太固执了,偏执的人就要跟他讲偏执的故事,让他知道他的极端,会造成另一种更加极端的结果。
让他在正视自己的过程中,慎重考虑他以后所要做的每一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