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地道了。
是啊,本就有世交的情分,而锦毓身为司徒家的嫡长女,就算真的待客不周,自己又岂有讽刺的道理?
慕容家多数人并不知晓将军府的“庶尊嫡卑”格局,若是自己的行为被族长知道了,那打板子也是分分钟的事,既是如此,自己也不能太过分了,这样想着,慕容雪复又换上了一张笑脸,和煦地看向了司徒锦毓。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小姐见谅……”说着话,慕容雪复又退下发间一枚金簪,“这枚簪子,就权当是为方才的不敬赔礼,还请大小姐莫要嫌弃。”
“慕容姑娘客气了……”锦毓本想拒绝,目光扫过蕙心,却得到了一个鼓励的微笑,身子一僵,只得任由慕容雪将金簪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其实,这枚金簪,也不全是为了今日里的一番没用的打压,旧日里,自己也曾数次被嫣然拉着拽着前来找锦毓的麻烦,一路上都是听嫣然说锦毓懦弱虚伪,需要好好治一治踩一踩,以免日后做大,嫣然反倒混不下去了。
而自己,却是听进了嫣然的话,每次嫣然来,她皆是袖手旁观,而当锦毓悲伤哭泣时,她反倒竟是松了一口气了……
但今日里,自己也是头一次与锦毓如此亲近,感受到的,却是一个不一样的菡萏阁。司徒锦毓,默然不语,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故意示弱低头,然后将嫣然有意无意谩骂一番。而身边的一对丫鬟,虽然态度不同,到底也是光明磊落的。
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奴才,看来,自己过去竟似瞎了眼一般。现在想来,嫣然不过是抢了锦毓的位置做贼心虚,方才如此落井下石,想让锦毓一辈子无法翻身,被她牢牢踩在脚下!
而白日里事发,嫣然为了自保,竟想要将自己贴身的丫鬟生生折腾死,过后还找自己落井下石,这般蛇蝎一般的心肠,自己过去怎么就一点没发现呢?不但没发现,还觉得嫣然个性十足敢爱敢恨好相处,倒是委屈了锦毓一直隐忍逆来顺受。
这样想着,慕容雪暗觉再无颜面待在这菡萏阁了,刚欲起身离开,这才骤然想起自己的来意。对啊,自己此行是特来找蕙心丫头的,如今想了一大堆,竟是忘了这个茬儿,下定决心,慕容雪理理裙裾又坐了下来,此番目光,却是看向了蕙心。
“蕙心姑娘,”慕容雪微微一笑,“这几日,我心中总有一些困惑,如今与姑娘相见恨晚,离开之际,那些个困惑却也不得不说了……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兰心怕慕容雪做手脚,但又怕误了大事,一时之间心中有些复杂纠结。
“就在这里说吧,在这里,没有什么外人。”兰心的担忧,蕙心也是了然的,左右自己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在这里说也无妨。
“那……好。”慕容雪对着蕙心眨了眨眼,“蕙心姑娘,可是认得当今的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