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瞻前顾后,生怕牵扯进不该牵扯的人来。有了顾忌,也有了退让。
这些,在前世的方逍吾身上,都是丝毫不存在的。
说白了,他从来没有当过统治者。
“你让我太失望了!”陀冶子的呵斥,还在继续。“月儿真是看走了眼。你还记得当时跟我怎么说的吗?卫国内战已经不可不免,我还觉得秦寅是最佳选择吗?当时我觉得,你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心里没有畏惧,从一个家族的少爷,一步步爬到和秦寅分庭抗礼的地步,我相信你那些憧憬会变成真的。但现在,我发现我错的离谱!”
陀冶子说的,连胡须都在颤抖。
方逍吾把每个字都听得仔细,陀冶子的一番话,让他的内心开始震动。
“是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万千仇恨,还有对于秦寅行为的不忿,就是他的原动力。自己没理由怕。当时站在大道面前,望着数万前辈未曾跨过的鸿沟,方逍吾也未曾怕过。现在一个小小的卫国,就让他却步了?
想到这里,方逍吾站起身来。对着陀冶子郑重的行了一礼。“前辈,我明白了。多谢您骂醒我!”
“哼!”陀冶子气显然没消,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方逍吾没有管他,又施了一礼,最后退出账去。待到方逍吾离开,陀冶子方才看向门口的位置。眼神里有些复杂。
从帐内走出之后,方逍吾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在路上,他遇到了正在跟着邓左的黄维。看来今夜,这虞城的闲人,不止他方逍吾一个。
他一把拉住黄维,拦住他的脖子,在路旁的酒肆要了两坛好酒,腾空而起,来到虞城最高的地方。中心哨塔。
他们就在塔顶席地而坐,眺望着皇城的方向。以二人的修为,都可以看出很远。在百里之外的西德,城中的灯火和虞城无异。
方逍吾仰靠着房顶的屋脊,拿起酒坛和黄维对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看出方逍吾心中有事,黄维也难的正经起来。“那时候,我们在京城大比的时候,还挺快乐的。”
“是啊。”方逍吾咂摸咂摸嘴巴。“那时候纯粹的战斗,一心只想着变强。但现在想要取胜,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虞兄,你想的太多了。”黄维饮了一口酒,缓缓开口。
“什么?”方逍吾看向黄维。
晚风轻抚,酒香在屋顶弥漫,才刚开始就有些微醺,黄维手里握着酒坛,脸色微红。“我说,你想的太多了,其实追求胜利,战争和战斗,别无二致。”
被他一说,方逍吾稍稍直起身来,听他继续说下去。
“战斗,是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和对手博弈。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或压制,或游击,再或以逸待劳。这些和战争,其实是一样的。”
说道这里,黄维看了一眼方逍吾:“虞兄,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比我年纪还小,却能有如此高深的修为,这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但修为,只是我佩服你最小的原因。我真正佩服你的,是无论对手是谁,都能取胜!”
黄维的话,也同样让方逍吾沉思。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但身处这个位置,有时候就会当局者迷。
“所以这次,胜利的还会是你,只会是你。”说罢,黄维看向方逍吾,抬起手中酒坛,伸向他。
二人会心一笑,碰杯痛饮。这一夜,方逍吾解去了内力护体,任凭酒精麻痹自己的大脑。他和黄维,就在中心哨塔边饮边笑,直至深夜。
“谢谢你,黄兄。”醉倒之前,方逍吾真诚的,对黄维说了这句。